小纸人仍旧双手抱胸,坐在他肩头晃着小脚,左看看右看看,一副“我什么都没有听到”的表情。青年甚至怀疑小纸人要是有嘴巴能说话的话,这会儿还会赖皮地吹着口哨想含糊过去。

    深知自己拿小纸人没办法,青年只能无奈地收起桃木剑。

    驾照的事情他只能想办法解决,若是解决不了还是被吊销了,那就买个电动车先应付着。

    “俗语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一条人命可比几张罚单一本驾照贵得多。”

    青年也只能用这个理由安慰受伤的自个儿了。

    “邪祟已经离开,暂时不会再来了。”他垂眸看着惊魂未定、一脸煞白的陈赛雅,忍不住追问了句,“你们家跟那个恶鬼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是说,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得罪了它?”

    天下承平多年,华国国运渐强,隐隐压着这些邪祟,让它们越发不敢冒头作乱。

    哪怕有不怕死的邪祟跳出来,干坏事也不敢明目张胆。

    但刚才的恶鬼不一样,害人都不遮掩一下,拖着小女孩儿的脚就要将人从三楼倒悬摔下去。

    故而,青年以为这家人跟恶鬼有恩怨。

    陈赛雅后怕地抱着年幼的外甥女。

    她瘫坐在一片玻璃碎片的地上,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压下几乎要让血液倒流的惊惧。

    听头顶传来温润清雅的男声,她后知后觉想起来青年是从天而降,逆着月光落在露台的。

    这明显不是正常人类能有的操作。

    “我、我也不知道……”

    陈赛雅一边拍着孩子后背,试图让她止住哭泣。

    外甥女哭得声嘶力竭,鼻涕眼泪都冒出来,额头还因为哭得太用劲儿而溢满细碎热汗。

    照这架势哭下去,声音没一会儿就得哑了。

    她余光瞥见被吓得昏倒在地的亲妈,吓得发出一声尖叫,空出右手要撑着地面爬起来。青年见状伸手抓住她右肩,阻止她的动作——地上都是玻璃碎片,手掌压实很容易被割开口子。

    “人没事,别担心,一会儿就能醒来。”

    反倒是她怀中的小孩儿跟邪祟接触亲密,被吓得生魂都不稳定了。

    青年蹲身下来,食指中指并拢成剑指在孩子眉心比划,口中喃喃着“宁神咒”。

    这一招效果显著。

    孩子没一会儿就止住了哭声,只是原先哭得太厉害,打起了哭嗝。

    青年帮着陈赛雅将昏倒的亲妈搬回了房间床上。

    他道:“若是邪祟跟你们家有仇,它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陈赛雅一听,神经紧绷,求救的目光落在青年身上。

    “谢谢,谢谢你救了我们。”

    她没有忘记刚才就是这人出手从邪祟手中救了宝贝外甥女。

    青年笑着摆摆手,谦逊道:“斩杀邪祟,维护一方安宁本就是我辈责任,不用言谢。”

    被陈赛雅误会是青年所属的小纸人表示抗议。

    刚才英雄救美的人是它呀,凭什么赞美都被青年享受了?

    凭青年块头比自己高,脸比自己大么?

    小纸人生气了。

    它气呼呼站起来,伸出小脚要踢“无耻揽功”的青年。

    奈何腿短,一字马了也够不到青年的耳垂。

    也丝毫不知自己被邪恶的孩童势力盯上。小孩儿哪里见过会动的纸张小人啊,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一时间更是忘了刚才被厉鬼抓着的恐怖场景,她只想跟小纸人玩。吸了吸鼻涕,胖胖的手指指着小纸人,用还残留着哭腔鼻音的奶音跟陈赛雅说:“姨姨,想要娃娃。”

    小纸人才不理人类的幼崽呢。

    外甥女瘪了瘪嘴,强烈的委屈溢满心头,眼睛又酸胀湿润起来。

    小纸人:“……”

    无奈的它只能选择妥协,陪着小女孩儿一起开发“小纸人的一百种玩法”。

    例如将一根绳子绑着它的脚放风筝,例如带着小女孩儿飞上半空当小天使……

    青年切切实实从小纸人身上感觉到了“生无可恋”四个字。

    陈赛雅亲妈昏迷一会儿便悠悠醒来,脑中浮现昏迷前的恐怖惨像。

    她绝望喊了声宝宝,以为孩子已经没了,守在一侧的陈赛雅连忙安抚亲妈。

    “妈妈妈——宝宝没事,宝宝现在很安全。”

    陈赛雅解释了一番始末,亲妈看着青年的眼神万分热切,口中连连道谢。

    青年微红着脸:“非我一人功劳。”

    若不是小纸人突然抽了风一样让他赶过来,他不干就不行,他未必能救下孩子。

    遭遇厉鬼偷袭的母女将青年当做了救命稻草。

    二人想挽留他在家中待一天,等天亮再走。

    在她们认知中,鬼是不能在白天行动的。

    青年不假思索便点头答应。

    “我也正有此意。”

    厉鬼明显是冲着这家来的。

    没撞见还好,既然撞到手中,那就没道理不管。

    事情过于惊悚突然,母女二人居然哪个都没想到给杨爱莲夫妇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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