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宝衣顿时来了精神:“什么大事?”

    “夏姑娘收到南胭的信后,以为治疗恶疾有望,于是央求夏夫人和夏老爷出银子为她请神医。夏夫人自然高兴,可是夏老爷生性凉薄吝啬,膝下那么多女儿,并不在意她这个失了贞洁和名声的,怎么肯花上百万两白银为她治病?

    “夏夫人和夏老爷争执不下,竟然动起手来!夏晴晴憎恨夏老爷不够宠爱她,一时气愤,失手推了夏老爷。夏老爷后脑勺撞到桌角,竟活生生撞死了!

    “如今夏晴晴和夏夫人都被扭送官府,夏家成了一盘散沙,偏房的亲戚已经找上门,闹着分家产!说来也怪,夏家好歹是蜀郡的大富商,但家底却并不十分丰厚,比那些亲戚料想的少了大半,好像被谁暗中挪走了似的!”

    南宝衣听得发愣。

    这叫个什么事儿?

    夏家就这么散了?!

    一封信居然能引出这么大的祸患,真不知道该评价南胭聪明,还是该评价夏晴晴蠢笨。

    但不得不承认,南胭在人心拿捏方面,已然炉火纯青。

    这是她要学习的地方。

    她温柔一笑,褪下腕间的翠玉镯子,亲昵地塞到红儿手里,“劳烦你这些天为我打探消息,我父亲那边,今后还望你仔细照看。”

    红儿连忙恭敬跪下:“为五姑娘效力,是奴婢的福分!柳氏仗着身孕整日耀武扬威,前院的姐妹们都很厌恶她呢!”

    南宝衣屏退侍女。

    她推开西窗,屋内光线一下子敞亮起来。

    她赤脚坐在窗台上,把玩起一颗玉棋子。

    继张家出局之后,夏家跟着完蛋。

    蜀郡这盘棋,她的赢面似乎越来越大了……

    只是最棘手的两家还没有出现。

    一是程太守家,二是薛都督家。

    两者皆是蜀郡顶级权贵官宦,觊觎南府富贵多年,宛如潜伏在暗处的猛兽,随时会朝南府伸出利爪和獠牙。

    想跟他们做对,权臣大人的力量不可或缺。

    看来,这金大腿还是要继续抱下去啊!

    想起权臣大人昨日对她的所作所为,南宝衣情不自禁地咬了咬唇瓣,心里很是别扭。

    ……

    因为夏家分崩离析的缘故,南宝衣也懒得前往积福山,参加什么斗菊大会。

    重阳节这日,她抱上墨菊去了朝闻院,打算要把龙墨还给萧弈。

    刚踏进院门,就瞧见院子里多出许多脸生的丫鬟小厮。

    他们个个站姿笔挺,丫鬟一律穿桃红比甲,小厮一律穿深色短褂,很有规矩的样子。

    穿过回廊,只见十苦和十言亲自守在屋檐下,朱漆槅扇更是紧闭,好像在搞什么秘密活动似的。

    她好奇地压低声音:“十苦,我二哥哥在里面招妓呐?”

    十苦满头黑线:“姑娘误会了!我家主子最是正经,怎么可能招妓?是有贵客远道而来,拜访主子。”

    “那我来的不是时候……”南宝衣沉吟着,把那盆龙墨放到窗台边,“麻烦你转告二哥哥,他的花儿我已经还给他了。”

    她要走的,可是瞧见窗畔竹帘低垂,不禁十分好奇。

    究竟是怎样的客人,竟然如此见不得光?

    不仅槅扇紧闭,就连窗边竹帘都低低垂落,简直比没出阁的大姑娘还要娇羞!

    南宝衣沉吟半晌,鼓起勇气,轻轻挑开竹帘。

    偷眼望去,只见圈椅上坐着一位白衣胜雪的青年。

    他唇如点朱,墨发松松垮垮地系着一根缎带,容色十分秀美。

    双手规规矩矩地交叠在胸前,手指修长如玉,左手戴两枚戒指,戒指上铸刻着日月星辰的图案。

    南宝衣认识他。

    前世她侍奉西厂总督前往帝师府做客,这位青年也出现在了那场宴会上。

    当时听人说,好像是权臣大人的心腹幕僚,姓沈。

    正偷看得起劲儿时,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

    南宝衣抬眸,权臣大人沉着脸出现在窗后,“还有没有规矩了?”

    她讪讪,只得进书房赔礼道歉。

    她朝两人各自福了福身,细声道:“不知二哥哥在招待贵客,小女若有失礼之处,还望二哥哥和公子海涵。”

    那青年闭着桃花眼,眉梢眼角隐隐可见倨傲之色,压根儿不看她。

    傲得很呐!

    南宝衣在心里琢磨着,面上仍旧乖巧温顺,“不知公子如何称呼?打算在南府待几日?我也好请示祖母,准备厢房和日用之物。”

    青年仍旧闭眼假寐,不搭理人。

    南宝衣正尴尬时,一位美人端着茶水过来,发出“咯咯”娇笑,“沈郎君身份高贵,不和卑贱的商户女说话。至于日用等物,我们自己带齐全了,不用你们的糙物。”

    南宝衣讪讪。

    就算是皇帝,也没有自持身份不和商人说话的道理吧?

    那位美人把茶盏放在花几上。

    南宝衣仔细打量,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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