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眼高于顶的沈议潮,正色道:“气势磅礴、豪情万丈、傲视古今,在诗词之中,当评为第一品!”

    萧弈拈着一颗棋子,眼眸中隐隐可见光华。

    好一句“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真真是少年抱负,意气风流!

    南宝衣虽然对诗词歌赋不算精通,但也能品出这首词的精妙。

    她双眼发亮:“姜大哥,这首词真是你写的?!”

    “咳咳……”姜岁寒心虚地别过脸,“倒也并非我原创,乃是我故乡一位大佬所作。”

    “世间竟有此诗词大家?”沈议潮难得起了兴致,“这种人才,应该被我大雍迎进长安城,入宫中翰林院。不知他如何称呼,家住何处?”

    姜岁寒笑眯眯的:“人称,毛爷爷!人家可看不上什么翰林院,你死了那份心吧。南小五,你放心大胆地念这首词,世上绝对无人听过!”

    正说着话,廊外忽然传来动静。

    南宝珠匆匆踏进门槛,“娇娇,我去松鹤院找你堆雪人,没见着你人,就猜你来了朝闻院!祖母吩咐,不许你老往这边跑,你怎么偏不听呀?”

    南宝衣望去。

    小堂姐穿着蜀锦夹袄,夹袄上一圈儿狐狸毛白绒绒的,越发衬得她珠圆玉润、肤如凝脂,顾盼间宛如明珠生晕。

    她身后还跟着个面生的小侍女,瞧着不过十一二岁,生得貌美娇弱,走路时风姿袅袅,简直比小堂姐还像大家闺秀!

    她不禁好奇:“珠珠,这侍女……”

    “哦,你说晚晚啊,我昨夜喝了大姐姐的喜酒,坐马车回府时,看见她在路边卖身葬父,很是可怜。于是我给了她两锭银子,把她买了下来。”

    萧弈、姜岁寒和沈议潮三人,看着穿丫鬟服饰、梳双丫髻的小侍女,稍作震惊后,俱是无语凝噎的表情。

    然而他们什么都没说,只默默收回视线。

    南宝珠牵住南宝衣的手,“娇娇,祖母说男女有别,当忌讳着些,所以不许你总是亲近二哥,你怎么还呆在这里?走,跟我回松鹤院!”

    “那啥,珠珠,你要不要来串烤腰子?”

    南宝珠惊讶地看着铁丝网上的那些烤肉串。

    她咽了咽口水:“有这等好吃的,你竟然不叫我!娇娇,下次来二哥这里吃野食,可不许忘了我!”

    说完,把喊南宝衣回松鹤院的事儿忘到九霄云外,坐到火炉边大快朵颐。

    南宝衣悄悄松了口气。

    她转向萧弈:“二哥哥,明日观雪湖宴会——”

    她愣了愣,只见圈椅上空空如也,萧弈已经走了。

    最可疑的是,小堂姐那个侍女也没了踪影。

    “娇娇,这么多好吃的,你发什么呆呀!”南宝珠满嘴流油,“快吃啊,跟我客气什么!”

    南宝衣默默无语地看着她。

    她左手两串烤腰子、右手两串烤里脊,吃的那叫一个香!

    全家人里,小堂姐大约是最无忧无虑的人了吧!

    隔壁。

    萧弈抓着小丫鬟晚晚的手腕,一路把他拖进耳房门槛。

    沈议潮掩上屋门,姜岁寒很有默契地守在屋外。

    屋子里,萧弈冷声:“你来南越做什么?堂堂小公爷,怎么做女儿家打扮?!”

    宁晚舟揉了揉被拧疼的手腕子,慵懒地在绣墩上坐了,白嫩小脸满是不屑,“千金难买老子乐意。”

    沈议潮双手拢在袖管里,似笑非笑:“卖身葬父又是怎么回事?你父亲宁国公好好活着呢,葬的哪门子父?”

    “我堂堂大雍国的小公爷,千里迢迢跑到敌国,难道不需要伪装一下吗?如今以侍女身份躲在南府,谁能猜到我是谁?”宁晚舟扶了扶银钗,“沈郎君真是越发蠢笨!”

    这么说着,眼底却藏着心虚。

    他与老爹吵架,一气之下离家出走,打算来锦官城投奔表哥萧弈。

    谁料半途遇见山匪,抢走了他所有的金银细软。

    没办法,他几乎是一路乞讨来的锦官城。

    进城那夜风雪很大,他在路边儿遇见了一个猥琐男子,企图对他行不轨之事,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要了那男子的性命。

    正拿草席裹尸时,恰巧被南宝珠那个蠢货撞见。

    她见他貌美,就把他当成了女孩儿,还问他是不是卖身葬父。

    不等他说什么,她就欢呼雀跃地吩咐侍女替他葬父,还把他带回了南家。

    不仅拿好吃好喝的供着他,还给他穿精致暖和的袄裙。

    所以他就顺势留在这里了。

    萧弈冷淡:“我在这里是有正事要做,你在这里,只会招来祸端。过两日,我安排暗卫护送你返回长安。”

    沈议潮试探:“表哥能否也顺路送我回长安?”

    萧弈冷漠地睨他一眼,显然是拒绝的。

    宁晚舟慵懒抱臂,“我不回。如今朝堂风云诡谲、各方争权,我天天被我爹逼着看兵书谋略,都要疯了!表哥这里清静,我就留在这里!”

   -->>

章节列表 转码阅读中,不进行内容存储和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