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宝衣登上马车,车厢里空空如也。

    她好奇地掀开车窗:“荷叶,咱俩在程府耽搁了那么久,按理说二哥哥和珠珠应该在等我们才是,怎么半个人影都没有?他们不会提前回府了吧?”

    “怎么会?”荷叶好奇地朝程府张望,“许是也被什么事情耽误了吧?程夫人不是要还债嘛,或许清点银钱比较费功夫……”

    南宝衣一想,还挺有道理。

    她掏出一锭银子:“闲着也是闲着,十苦,你替我跑个腿,去鱼螺记买些辣炒河鲜回来好不好?”

    为主子宠爱的妹妹跑腿,对十苦而言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

    他殷勤摆手:“哪儿能让五姑娘破费,您想吃河鲜,小的替您掏银子!”

    说完,骑马跑了。

    南宝衣看得目瞪口呆。

    这年头,小厮都争着抢着自掏腰包为主子付账的?

    她好笑地喝了口热茶,双手捧脸,盯向程府大门,盼望珠珠他们早些出来。

    此时,程府后院暖阁。

    南宝珠被宁晚舟一路拖进暖阁,还锁上了槅扇。

    她不悦:“刚走到前院就被你拖回了后院,你想干嘛呀你?娇娇还在马车上等着呢!”

    宁晚舟一声不吭,伸手就去扒她的袄裙。

    南宝珠急了,死死捂住袄裙,“晚晚,你疯了是不是?!好好的,你弄我衣裳干什么?!”

    宁晚舟寒着脸:“脱。”

    “脱什么啊!”南宝珠怕怕地后退两步,“我偷偷看过一些话本子,上面说有的女子会对别的女子产生……呃,不轨之心!晚晚,你你你,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宁晚舟翻了个白眼。

    本来他们是要出府的,可是走到前院,他突然看见南宝珠袄裙后面洇出一点点褐色的血渍。

    虽然冬日穿得厚实,但南宝珠的袄裙是雪蓝色,再加上或许量比较大……

    他耳尖微红,板着小脸沉声提醒:“你来葵水了。”

    “葵……水?”南宝珠懵懂。

    宁晚舟又翻了个白眼。

    这姑娘明明比他还要年长一岁,怎么跟个白痴似的,连葵水都不知道!

    他不顾三七二十一,霸道地替她除掉那身袄裙,指着那一小块褐色血渍,“这个。”

    南宝珠愣了愣,意识到这是什么时,小脸瞬间爆红!

    她已经十三岁了,身边的大丫鬟教过她这些!

    但是没想到,没想到居然挑这个时候……

    连外面的袄裙都沾上了,可想而知马面裙和衬裤也都……

    她捂住马面裙,嗫嚅道:“可我,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她们都说,女孩子来葵水,会肚子疼……”

    “因人而异。”

    宁晚舟拿了个装满清水的小盆,放在地上。

    他抱着袄裙,单膝蹲在小水盆边,认真地搓洗那块血渍。

    南宝珠在他身边蹲下,好奇地望着他的侧颜:“晚晚,你好厉害呀,明明比我还要年幼,却懂得这么多……”

    而且晚晚一个卖身葬父的小姑娘,却长得十分精致粉嫩,高眉骨高鼻梁,很有些少年郎的英气。

    最难得的是,她举止间还很矜贵,比官宦人家的大小姐还要有风度。

    宁晚舟轻哼一声,没搭理她。

    他搓干净那块污渍,把袄裙搭在金丝镂花熏笼上。

    熏笼里盛满了烧红的竹炭,可以将袄裙烘干。

    他又转向南宝珠,“马面裙和衬裤。”

    南宝珠将衣物交给他,拿了薄毯围在腰间遮羞。

    她看着宁晚舟。

    他搓洗得认真,在耳房换了一盆又一盆水,衣物上连半点儿污渍也不曾留下。

    因为是冷水,洗完之后,那双小手冻的红通通。

    南宝珠把他的小手捧在手掌心,低头吹气:“我给你呼呼,很快就暖起来啦!”

    宁晚舟挑着眉。

    这姑娘长得胖,连小手也肉乎乎的。

    明明有熏笼可以暖手,却傻乎乎地要给他呼气……

    真是蠢死了!

    他在心里骂着,面上却傲娇地别过脸,任由她呼呼暖手。

    南宝珠弯着眼睛笑:“晚晚,我还以为你是个坏脾气的小姑娘,抢我的鸡腿,弄坏我的口脂,还总是没大没小……可是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晚晚是很好很好的人!”

    宁晚舟轻哼一声。

    南宝珠真是蠢,对她稍微好一点儿,她就觉得对方是好人。

    这样的小姑娘,将来被人卖了还会帮对方数钱!

    他冷声:“我姐姐说,女儿家来葵水的时候最娇弱。所以那种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哪怕正在吵架,男人也应该主动谦让,主动体贴照顾她们,这是身为大丈夫的品格和修养!”

    南宝珠听得十分茫然。

    男人?

    大丈夫?

    她懵懂:“暖暖,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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