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光他们!”

    震得人耳都要发聋的喊杀声中,汹涌的人潮再一次向清军冲去。

    哪怕是最胆小的民夫,向前的脚步也无比坚定。

    “都督,给我们一个立功的机会!”

    齐宝、牛大、刘三等亲兵眼巴巴的看着陆四,眼前的满洲兵可都是军功和赏银啊。

    陆四大手一挥:“去吧!”

    顿了一顿,不忘交待一句,“豪格留给我!”

    刚才下面来报,说是旗牌队的旅帅曹彦虎阵斩了满清的恭顺王孔有德,这让陆四颇是遗憾,他可是想提前再现李定国两蹶名王事迹的,不想竟叫曹彦虎这个南都明军过来的降将给截了胡。

    不过转念一想,那个尼堪的亲王含金量不及豪格份量足,所以就算孔有德叫那曹彦虎抢了去,豪格一人也能顶两王了。

    内心深处,陆四实际是不愿杀豪格,因为那样真是帮了多尔衮的大忙。可豪格偏生不领他的情,不肯抛弃孔有德独自带他的正蓝旗回去,那陆四只能将他留下。

    不过就算豪格回去也没什么用,已经十月,天花的传播被空气的湿冷阻隔,无法达到陆四想要的效果。

    现在,就让皇太极的长子、顺治的大哥、多尔衮的侄子来成全陆四同淮军的威名了。

    “杀光他们!”

    辽东人齐宝对满洲人的恨意不会弱于淮军的任何人,得到复仇机会的他长刀高举,目光凌厉的冲向了前方一个满洲兵。

    那满洲兵身边的同伴已经倒下大半,看到一个尼堪军官举刀朝自己劈来,这个满洲兵竟然脱口就喊了起来:“饶命…”

    夹生的汉话还没说出,刀光便从他的脖子上掠过。

    “哧!”

    满洲兵的耳畔传来清晰的喷血声,声音从他的下巴下面发出。

    视线内,那个尼堪兵已经挥刀跃过他。

    “呃…”

    满洲兵感觉自己发出了声音,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割断的气管让他的声音永远埋在了胸腔中。

    在淮军人海的冲击下,清军的阵营终是无法撑住,那一颗颗人头将他们心底的勇敢砸得粉碎。

    淮军从四面同时攻进清军阵线中,距离杀光他们大概就是时间问题了。

    天空的乌云向着南方飘移过去,露出了蓝天。

    蓝天之下,湿冷的空气中,散发的却是浓郁的血腥味。

    “杀!”

    一个北直民夫用捡到的刀捅死一个满洲兵后,迫不及待的砍下对方的头颅,原本是想顺手朝前面的辫子兵扔过去,但手举起后却没有这么做,而是将那满洲兵的首级高高举在手中。

    可能是想到在济南城被满洲兵强迫填河死去的兄弟,这个恨极了的民夫竟将满洲兵的头颅对准自己的嘴巴,然而那些血却好像从盆子里倒出来一般,“哗”的一下全喷在了他的脸上。

    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全是血,粘粘的,擦都擦不掉。

    这个满脸是血的民夫没有吐,反而兴奋的从喉咙中发出怪叫声,提着那个满洲兵首级后的辫子在头顶甩来甩去。

    很多人看到了这个民夫甩辫子的动作,不知道是这个动作看起来特别勇敢,还是特别能代表胜利者的姿态,竟有许多人跟着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那些被对手在手上甩来甩去的同伴首级终是让还在顽抗的满洲兵崩溃了,他们没有投降的念头,可还是崩溃。

    是那种彻底放弃反抗,任由对手杀戮自己的崩溃。

    是那种只想闭上眼睛永远也见不到眼前血腥的崩溃。

    是那种累了,只想躺下的崩溃。

    一些披甲阿哈被主子们的崩溃看呆了,他们有的人心沉到底,麻木的继续挥刀,然后被砍倒割下脑袋。

    有的则在那大喊大叫,想要叫醒他们放弃的主子,可主子们没人理会他们。

    有的则失声大笑起来,是疯了的笑。

    一部分满洲兵乱跑后退,一部分直接跪在地上,同僵尸般笔直挺着身子,闭紧双眼。

    淮军蜂涌而上,没有给予这些辫子兵半点同情,一刀又一刀的斩落下去。

    一颗又一颗满洲兵的首级被这些叫血腥刺激的失去自我的淮军将士在手中乱甩。

    而一些民夫们更是疯狂的去分裂死去的辫子兵尸体,抓着那些残肢断臂“啊啊”大叫。

    他们是想表达自己对这些奴役他们的辫子兵愤怒的情感,只是大脑却想不到可以表达出来的语言,最后,只能“啊啊”乱叫。

    但这“啊啊”却是最好的表达。

    马颊河畔这处不知名的山神庙四周,上演着满洲八旗创建以来最残酷的一幕——任何人见到都要为之胆颤的一幕。

    往日高高在上的满洲大兵们,成了屠夫刀下的牛羊。

    “完了,完...”

    机赛时呆若木鸡的看着梅勒额真程伯陷入淮军重围,他想上去救人,可他的四周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满洲兵。

    程伯凄惨的叫唤声如杀猪般,几个呼吸后,机赛时看到了程伯的脑袋被那些疯狂的淮军扔上半空、落下、又被扔起。

    就这么一落一起,好像是皮球般。

    机赛时尽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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