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得更加温和,目光却渐渐锐利,盯着于煜一字一顿道:

    “有些纸质的东西在你手里,昨夜又转交给了别人,是吧?”

    于煜心头一紧,却道:“还有呢,又追查那位别人是谁?住在哪儿?”

    那人摇摇手指:“不,那样太麻烦……我,我们只想直接跟你谈,如果合作愉快的话,我想世上任何东西都有合适的价格,你认为呢?”

    “比如说?”

    那人指着玻璃柜里一块标价12万的名表,道:“象这种表五六块哪怕七八块都不成问题……不一定非是手表,你是聪明人,应该懂我的意思。”

    “噢……”

    见于煜态度似有松动,那人闲闲道:“小兄弟是省直机关科级干部,一个月工资也就五六千吧,一年下来加奖金福利八万块,差不多吧?一堆没用的废纸换十年工资,很划算的交易,对吧?”

    于煜突然笑笑,亮出手腕间的手表,道:“认识它吗?”

    那人一惊:“百达翡丽?”

    “全球限量款,五年前的价格是140万,现在也不知升值多少,”于煜也拍拍那人的肩,“绝非高仿!”

    说完施施然撇下那人径直离开。

    回到酒店第一时间向徐尚立做了汇报,当然略去百达翡丽那段不提,徐尚立听后脸色严峻,道:

    “看来不单是你,调研组成员都被对方盯上了,要赶紧提醒他们随时注意安全……最关键的是你,因为对方很在意那些纸质材料。”

    “总是躲避恐怕不行啊,徐***,”于煜委婉地说,“如果有渠道向钟纪委提交材料的话,亮到明处可能更有利。”

    徐尚立道:“目前形势未明,不能太冒失……要等我回去弄清楚省主要领导的态度,还有这次解散调研组的内幕,才能决定下一步怎么做。小于,关键时刻急躁不得,千万不可自乱阵脚。”

    此时,碧海市中心最豪华的大酒店,电梯无法直达的顶层某个房间,整面落地玻璃墙可鸟瞰灯火辉煌、车水马龙的街景。

    一位身穿休闲运动装、五十多岁的男人端着咖啡,静静等待着什么。

    有人敲门。

    他头也没回,道:“请进。”

    门被轻轻推开,有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吃力地拎着个皮箱,恭声问道:“请问是邬先生?”

    “唔。”

    “我姓周,是凤董派来的,您叫我小周就行了……”

    邬先生这才慢慢转身,犀利的目光朝皮箱扫了一眼:“就这些?”

    小周怔了怔:“凤董说按您的吩咐采办的。”

    “打开。”

    输入密码,又拿钥匙开启两道暗锁,“嘭”,掀开皮箱盖,里面赫然都是金光灿灿的金砖!

    排得整整齐齐,上面有出厂编号和精美的图案。

    邬先生随手拿了一块掂了两掂,面无表情从桌上拿了个电子秤,道:“称两块试试。”

    小周似早有准备,手脚麻利地连称四块金砖,逐个把数字指给对方看,赔笑道:“来之前每块都称过,分毫不差的,邬先生。”

    邬先生从床边拉了个密码皮箱,命令道:“装进去。”

    “好。”

    三十块金砖,数量虽不多却格外地沉,小周搬完竟有些气喘,额头沁出一层细汗。

    “你可以走了。”邬先生道。

    小周等呼吸匀了些,低声道:“这个……凤董想知道您有什么需要交待的——我是凤董最信任的助手,您尽管放心。”

    邬先生盯着他扫了两眼,道:“你告诉姓凤的,这次事情闹得不小,付出的代价很大,这点钱远远不够!叫他多套点现,后面花钱的地方还很多!”

    “啊!”

    小周轻呼一声,结结巴巴道,“邬……邬先生,或许凤董理解有误,好像……好像双方约定是这笔钱摆平事端的……”

    “对的,摆平事端,”邬先生语气略带嘲讽道,“这笔钱这次是摆平了,可你们的人没摆平调研组成员,最要命的纸质材料还在人家手里,那是祸患!”

    “噢,我明白……”

    小周颓丧地低下头。

    邬先生又道:“姓徐的是空降干部,在京都有他的人脉,吃这样的暗亏能咽下窝囊气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材料递到钟纪委了,那时,嘿嘿嘿嘿……”

    小周直冒冷汗,连连道:“我懂您的意思,我懂您的意思,我回去后一字不漏转告给凤董!”

    小周收好皮箱刚离开,邬先生动作突然麻利起来,飞快地锁好密码箱,将房门微微开启一条缝来回扫了半分钟,推着密码皮箱来到斜对面客房,径直敲门而入,那边落地玻璃窗前同样站了个人手里端着咖啡。

    邬先生将自己推进来的密码皮箱上面又罩了一层带有风景图案的壳,没有密码锁,看起来就是截然不同的普通拉杆箱。

    “办好了。”他低声说。

    那人端咖啡的姿势不变,淡淡说:“你先走。”

    “好!”

    邬先生从衣柜里取出样式、颜色一模一样的密码皮箱,同样沉甸甸的,小心翼翼拖着出了房间。

    门又关上。

    落地玻璃窗前那个人缓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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