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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钰面有惭色,道:“别再说如果,那会害了你我。就当……咱俩是法国朋友吧,刚才不过是寻常的社交礼仪。”

    “有刚才那样社交吗?”她笑得更甜,“谢谢你陪我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回去吧,要是愿意可以到我公寓喝点什么。”

    “谢了,我要坐最晚一班火车回商砀,有机会再见。”

    白钰婉拒了她的邀请。

    他实在不能抵御——如果再有第二次吻的话,很可能就滚到一起去了,不能不说,卓语桐不仅端庄大气,还**迷人!

    卓语桐并没有失落,眼里喜悦的神采仿佛在说:你逃不过去的,一定会有如果,一定!

    回商砀的火车上接到柳瑄瑄的电话,说刚才与助手讨论过了,感觉超预算对碧海天堑来说是不可接受的,之前做了很多项目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钱倒是小事,主要担心项目完工后要被董事们质疑,以至于产生内部纠纷。

    那怎么办呢?

    白钰难堪地说主要责任在我,一没想到省城拆迁标准高企,补偿是商砀地区的三倍还多,我忽略了国家贫困县因素;二没想到调整公路管理局等部门胃口那么大,简直是伸手明要的强盗行径,我为通榆落后愚昧的投资环境感到抱歉。

    柳瑄瑄轻叹口气,说怎么办我也很为难,碧海天堑是现代股权模式下的股份制投资公司,并非通常人们理解的私企,身为董事长,很多事情我说了都不算。那边项目负责人的态度你也知道,宁可趁没全面开工前撤出,也不陷入无休止的超预算泥沼,前期投入的那点小钱公司亏得起。

    一刹那白钰觉得项目黄了,全身冰冷,心也沉到谷底。他以哀求的语气说请柳董帮帮忙吧,看在……看在语桐的面子,还有山区挣扎在贫困线下的老百姓的份上,看看有没有挽回余地。工程队都已经全部进驻,基础工作也准备就绪,我……我们商砀人民都盼着能够早日通车呐,柳董!

    对面半晌没吱声显然也在考虑,隔了两分钟——在白钰看来比两小时都漫长,柳瑄瑄终于松了口,说下周五有没有空?

    有,有,全听柳董安排!白钰忙不迭道。

    柳瑄瑄说,你周四傍晚或晚上乘坐飞机到三相省洧州市,我派车到机场接,周五、周六、周日说不定还要加上周一,你要做好随时接受质询的准备,但愿顺利吧……

    咦,天堑投资的大本营不是在碧海吗?白钰连忙应道没问题,我多带几位熟悉情况的,顺便把语桐也叫过去!

    柳瑄瑄却说就你一个人来,你是***,你全权代表商砀正府,董事们对其它任何人都不感兴趣。

    好的,我明白。

    通完电话,白钰擦掉额前汗珠,由衷感觉当父母官的不易,也由衷理解方晟为何到哪儿都带着庞大的投资团队。

    低三下四、求人办事的滋味太难受了。

    不过白钰就想自我挑战,这不单单出于避免与老板商人走得太近落下坏名声的考虑,更因为是,他觉得在内地真实存在信息不对称的状况,一方面投资者大把钞票没处去,另一方面地方众多项目等米下锅。

    这就逼迫地方官员主动到外面找投资、拉赞助,形成双向流动才能把市场那潭水搅活了。

    象方晟指挥几路大军叱咤商界,撤资后地方难免要经历低潮与阵痛,这也是他偶尔受到诟病的原因。

    ——白钰之所以能比方晟想得更深、更远,因为,他站在方晟肩膀上。

    周一上午白钰向俞树汇报了城际快速通道项目生变的情况,俞树深深痛惜的同时指示不惜代价留住投资商,实在不行,超预算部分哪怕由商砀财政承担!

    “砸锅卖铁也要把路修起来!”俞树说。

    白钰说:“财政兜底是迫不得已的下下之策,不到最后关头不能松口,否则又是数千万包袱,财政快被压垮了。”

    俞树痛心疾首地说:“我们在拚命拉投资商,省里那些家伙却拚命把人家往外推,这样的投资环境怎能不叫人寒心!”

    白钰说:“人家约了周四,下周还不知到什么时候,主动权不在我手里,俞书记,您看周四前是不是把人事调整方案定下来,后面我怕没时间了……”

    “好,通知所有常委明晚开会!”

    俞树果断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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