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戒备森严的数道岗哨,一行人快步来到隶属于总队的审讯区。其实作为刑警总队机关,基本上并不直接接办具体案子,而是分解给下面各支队、大队、中队,这里主要用于由总队领导亲自督阵的大案要案或省厅临时交办的案子,因此审讯区规模不大却设施齐全,安保措施严密。

    审讯区只有六室亮着灯,走廊间人影幢幢有不少刑警,还有几位值班医生,声音微微嘈杂。

    贾复恩眼露惊异之色,何昊昆看得分明,大步冲到前面道:

    “出什么事了?贾申长来视察工作!”

    他的话引发一阵骚动,紧接着庞韫泽狼狈不堪从审讯六室跑出来,结结巴巴道:

    “贾申长……贾申长……”

    贾复恩厉声问:“凤花花在哪里?!”

    庞韫泽全身一震,摇摇晃晃倒退两步倚到墙上,脸上肌肉抽搐数下,有气无力地说:

    “贾申长,贾申长,我……我……凤花花她……几分钟前突然昏迷,目前正……正在抢救……”

    “混账王八蛋!”

    贾复恩愤怒之下骂了句脏话,狠狠瞪了他一眼旋即快步进了审讯六室,用力拨开围在临时桌台边抢救的值班医生,一眼看到面色死一般惨白、双目紧闭、嘴角似有涎水的凤花花,问道:

    “有脉搏么?”

    “有,但比较微弱……”值班医生答道。

    “心跳正常?”

    “略快些……”

    “初步诊断什么情况?”

    值班医生惴惴不安瞟了瞟屋里如丧妣考的审讯人员,低声道:“中毒……”

    “还耽搁什么?立即送医院抢救!”

    贾复恩怒道,然后一指何昊昆喝道,“你负责护送,全程在医院盯着。要是凤花花死了,你永远别回刑警总队!”

    何昊昆的脑袋垂得快碰到地面,一迭声应道:“是,是!”

    看着大批人马围着凤花花的担架匆匆离去,贾复恩这才出了审讯室,来到庞韫泽面前紧紧盯着他,问道:

    “你下的毒?”

    庞韫泽自知这回惹下大祸了,顾不上颜面卟嗵跪倒在地,声泪俱下道:“贾申长,我敢以党性人格保证我绝对没下毒,我……”

    贾复恩轻蔑地呸了他一口,道:“你的党性人格算个屁!”

    “我连屁都不如……”庞韫泽此时真是卑微到极点,哪有半点副厅干部的样子,“向贾申长汇报,凤花花是下午四点十分从省纪委押解回来的,当时我有个视频会议没立即审讯,加之她反映头晕、心里难受,刑警安排她到隔壁休息室躺了两个小时,醒来后送的晚饭都没吃说是没胃口,然后押到审讯六室等了半小时,我过来开始审讯……谁知第一个问题还没说完她突然捂着心口说不行了,接着就昏迷过去……全过程都有监控,监控能证明我的清白,贾申长!”

    “立即封存审讯区所有监控!”

    贾复恩命令道,脸板似铁,“现在我问两个问题,你必须如实交待,这关系你的身家性命,后半辈子是否在牢里度过,明白吗?”

    庞韫泽硬生生打了两个寒噤,连连点头:“明白,明白!”

    “第一个问题,谁指使你不经我同意擅自押解凤花花?”

    要命的问题。

    按说此时庞韫泽应该把责任先扛下来,等岳峙、赵老设法营救。然而凤花花意外中毒使得他隐隐怀疑自己上当了!

    自己会不会是岳峙的弃子,专门为另一条暗线即真正的下毒者承担责任?凭着多年刑警生涯和职业经验,根据凤花花的种种迹象很容易可以推测她在省纪委那边中的毒!

    却栽赃到省刑警队,令他有口难辩!

    飞速思考之后,庞韫泽毫不犹豫如实招供:“岳申长的秘书和赵老让我尽快押解凤花花。”

    “有电话记录?”

    “没……没有……”庞韫泽沮丧地说,通话人和通话内容都是保密的,怎么可能留有记录?

    越往深处想,越为圈套的天衣无缝而毛骨悚然。

    贾复恩显然也想到这一点,不再追问而是跳到下个问题:“你准备从凤花花嘴里知道什么?是电话指使你问什么,还是你自己想的?”

    “我……我自个儿琢磨的,”庞韫泽后悔莫及道,“我我我……我或许误解了省领导的意思,或许……我……我真是没事找事!”

    对的,“没事找事”是庞韫泽今晚冒失且唐突行为的最好诠释。

    虽然*副厅实职未果,毕竟稳居省刑警总队队长和刑事侦查局局长两个实权位置,一般来说只要工作、业务等方面不出大岔子,个人品行方面不出原则问题,贾复恩也没法轻易动他。

    现在简直糟透了。

    副申长兼****亲自主抓的大案要案,庞韫泽不请示不汇报擅自押解擅自审讯,而嫌疑人却中毒昏迷。

    这不是主动找抽吗?

    贾复恩嘴角线条岩石般坚硬,话却说得很客气:“请韫泽跟我去趟省厅,今晚要换个地方休息了。”

    言下之意对整个刑警总队都不信任,直接带到省**厅隔离审查!

    当特警队护送贾复恩一行离开时,刑警总队大楼鸦雀无声。

    闻讯赶来的总队领导、警官以及刑警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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