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良宵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有些无聊罢了。”

    卫砺偏过头,见她还坐在窗边,这些日子以来车马劳顿,她又瘦了点,便索性让她来里边坐着,“连着下了几天的雨了,路不好走。”

    “我知道,我只是在想老天爷可真不公平,京城是个多好的地方,天冷的时候不至于冷死人,天热的时候也不会干旱,这里离沧州还有几天路程,这里下着雨,沧州却是已经旱了三年之久。”

    这人间本来便不公平,大多数人们活在什么地方,便死在了什么地方,有的人托生在京城,就算是不在富贵人家,不能锦衣玉食,至少一生平安,而有的是托生在沧州,从小到大就是吃不饱穿不暖的。

    卫砺见她郁闷,索性道:“观天象,这雨一两天之内怕是停不了了,下午我带你去个地方?”

    听说他要带自己出去,祝良宵倒是来了点兴致,“去哪?”

    卫砺见她总算活泼了点,随手就拉着她的手坐在自己身旁,说道:“这附近有个山庄,也是白家的产业,白琰说你若是觉得无聊,便叫我带你去玩玩。”

    祝良宵由衷道:“白家的产业怎么这么多。”

    这位大理寺少卿,还挺有钱的。

    卫砺解释道:“白家早年间有位主母家里是经商的,因此也置办了些产业,后来这生意越做越大了。”

    这山庄本来不是白家的产业,是前朝一位大官的家,这大官在抄家之时全家都死了,后来的人嫌弃这里晦气,便把这里改成了山庄,兜兜转转又被白家买了下来。

    这里本来是花重金打造的,可惜前朝那人还没来得及多享受几年,这宅子就没了。

    ……

    午后,由暮风驾着马车往那山庄去,离他们现在修整的地方并不远,一路上是细雨飘飘,祝良宵刚打开窗户想瞧瞧外头的景色,就被一个泥点子给溅到了手上,于是她再也不开窗了。

    待下了马车,整个地方烟雾蒙蒙,湿意扑面而来,抬眼望去,这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府宅,门口还有两座石狮子,四面是竹林环抱,牌匾上只提了山庄二字,也不知是谁这么省事。

    朱红色大门正开着,里头走出来一个上了年纪的管家,见着他们过来,忙过来见礼。

    入了山庄之后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也可能是祝良宵看不出来这里的特别之处。

    管家细细的解释道:“这儿平常因着并未住人,少爷说了您要来,我们几个便收拾了几间厢房出来,那边还有温泉、湖泊一类的地方”

    祝良宵听闻,便答道:“不必麻烦,我们明日便走。”

    管家也不说什么,只道:“诸位是贵客,那自然是无论待几天都得好生招待着的。”

    下人说:“现在时间还早,咱们这儿有个小湖,湖面上是雾蒙蒙的,每次少爷来了都喜欢坐在湖边垂钓,少爷说是几位贵客先到,他后再来,不如小的领您去那湖边瞧瞧?”

    听他这样说,祝良宵反正也闲的没事,便对着那下人笑道:“好,那就麻烦你了。”

    那下人得令,也便弯腰恭敬地请他们往湖泊去了,倒是卫砺多嘴了几句:“我何时说要去钓鱼了?”

    祝良宵才不搭理他,只瞧着四面的景致,说:“我也没说要去钓鱼呢,就是想去看看了。”

    倒是翡翠这个馋嘴的丫头,笑道:“听说现钓的鱼都可新鲜,可好吃了呢。”

    暮风见着翡翠说话就总想说几句话找存在感,可这个呆子确实不怎么会说话,便说:“我吃过可新鲜的鱼了。”

    翡翠问:“多新鲜?”

    暮风顿了顿:“就是那种……刚死的。”

    “刚死的?谁吃鱼不是现杀现吃?”翡翠没懂。

    暮羽在旁边淡淡道:“他的意思是,他一般都追着刚钓上来的鱼啃。”

    翡翠:“……”

    暮风:“……”

    自从娶了妻,卫砺时常觉得自己这两个护卫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说话间几人已经到了幽静的小路上,一路上假山重叠,乱花迷人眼,待穿过一道拱门,视线便豁然开朗了起来,只见两岸青山重重,绵延无尽,群山之间,竟是如水洗过一般漂亮澄澈。

    因为白琰时常坐在这里垂钓,所以这附近备了不少鱼竿等物,祝良宵将其中一根给了一旁的卫砺,又不由分说的坐在了卫砺旁边:“我们来比比谁吊的更多。”

    卫砺接过鱼竿,只道:“那肯定是你更厉害。”

    祝良宵奇道:“你怎么知道?我从来没钓过鱼。”

    “因为只说了你厉害,你才高兴。”卫砺只管哄着她。

    祝良宵笑了笑,便想和他闲聊,她有时觉得前世的自己对卫砺的了解并不深刻,有心和他说话,二人一边聊着,倒是也没说什么,只是聊了几句东家长李家短的事,一边就静静地坐在湖边上垂钓。不过今日恰逢阴雨天,不太适合垂钓。

    等了好半晌,终于看见有一位鱼儿在咬钩了,祝良宵面色一喜,立刻从困顿中振奋起来,坐直了些准备收线,那鱼儿正要咬钩时,卫砺出手,只听得扑通一声,一颗石子溅起了水花,吓得那鱼儿就四散逃走了。

    祝良宵很是无语,气得想拿水去泼卫砺,“你把我的鱼吓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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