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砺一向自持冷静,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比锦衣卫更重要的,现在他的身边,他的妻子是一个隐藏着秘密的人,按照常理,他应该威逼利诱,逼她说出来,再将她祖宗十八代翻个遍。

    甚至有一瞬间,他怀疑过她的身份,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祝将军是何等人物,怎么可能放任一个冒牌货在自己身边,更何况祝良宵虽是女子,但是眉眼之间倒是有一股和祝将军神似的英气。

    既然是祝家的人,那就不可能会对大邺、对卫家有什么损害了,祝卫两家一向交好,更何况在政事上也没有冲突,祝家没有理由去害锦衣卫,除非祝永年想造反,但是祝永年如果要造反……貌似也没人抵挡得住,倒也不用专门牺牲自己的女儿去做这件事。

    人们对未知的事情才会越恐惧,就是因为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隐瞒,所以卫砺才会不安,等真的知道了实情,恐怕也会觉得不过如此。

    两人回了房,祝良宵照例睡里面,卫砺睡在外侧,祝良宵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卫砺忽然说:“按照大宅院里的规矩,妻子是要睡在外侧的。”

    祝良宵眼睛也没睁开:“我知道。”

    知道又如何,我才懒得听。

    于是卫砺又说:“可你从来没要求过睡外面。”

    祝良宵便睁开眼睛,无奈的看着卫砺,诚恳道:“卫大人,咱别抽风了,好好睡成吗?”她都快困死了。

    显而易见,卫砺不想睡。

    他侧过身来对着祝良宵,又伸手戳了戳她的脸,“你刚才亲我了。”

    祝良宵扮出一副死鱼脸,很是无语,但又想快点睡觉,索性用胳膊撑着身子坐起来,“看来卫大人对刚才那个吻不满意?”

    活脱脱的恶霸语气。

    她起了些恶作剧的心思,身子慢慢往前倾,又微阖了眼,假装要去亲他的面颊,可又在离他方寸之间的地方停住,挑了挑眉,直接缩了回去。

    卫砺哪里能放过她,祝良宵还没来得及后退,便被一只手按住了后脑,让她无处可逃,两人双唇相贴,方才在外面,她的吻是蜻蜓点水一般点到为止,可现在两人在床榻上,两人的身躯紧紧贴着,似要将她整个呼吸都夺去了,唇瓣上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湿热的情愫萦绕在两人之间,祝良宵心跳有些快,又觉得身子发软,卫砺一只手放在她腰后,只稍一用力,便将她整个身子都贴了过来。

    祝良宵也不知道这场漫长的亲密是什么时候停止的,她略喘了口气,只觉得这空气都稀薄了。

    她索性转过身,背着卫砺了——她像个乌龟,假装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直到卫砺又凑了过来,从身后抱着她,呼吸全喷洒在她脖颈之间,“良宵,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祝良宵身子一僵,只因她好像也感觉到了一点不怎么和谐的东西……

    “不许想!”她急急忙忙转过身来,眼睛亮晶晶的。

    卫砺挑了挑眉:“我还没说话,你怎么就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祝良宵一本正经:“因为我们是夫妻,夫妻本为一体,你在想什么,我当然知道,这叫…这叫心有灵犀。”

    一本正经的胡扯。

    卫砺哑然失笑,自己平缓了呼吸,只问她:“你饿吗?晚上还没用饭呢。”

    祝良宵摇了摇头:“不饿啊,而且现在太晚了吧,这是别人家,总不好三更半夜的麻烦别人。”

    卫砺便说:“鱼还放在厨房呢,你若是想吃,我做给你吃。”

    祝良宵眼睛一亮,立马坐了起来:“你会做饭?”

    其实不会,但卫砺觉得这应当不难,于是很自信的点了点头,祝良宵当即便说:“那我饿了。”

    其实不饿,但是卫砺要做饭给她吃,那她可以饿一饿。

    两人一拍即合,立马穿戴好衣物去了厨房,点亮油灯一瞧,那钓上来的几尾鱼还好端端的放在木桶里,在桶里游来游去,看上去颇为快乐。

    待会就不会快乐了。

    两人分工合作,祝良宵生火,卫砺负责煮鱼,结果祝良宵的火都快生好了,卫砺那边还是没动。

    祝良宵沉思着,估计卫砺是不会做,又好面子不肯告诉她,便十分善解人意的走过去,结果一看见案板上的情景也是惊了片刻,脱口而出道:“这鱼和你有仇?”

    她由衷道:“卫大人,这鱼……我觉得它还没有这么罪孽深重,不如让我来送它最后一程吧。”

    卫砺勾唇一笑:“晚了,已经死了。”

    卫砺也没动手做过饭,哪里知道那么多,他只知道要拿刀把鱼杀了,并不知道要先把鱼敲晕,要不然这鱼滑不溜手,随便蹦跶几下,案板就会像凶案现场。

    在祝良宵的好说歹说之下,最后还是终于由她操刀,干净利落的把鱼肚子里的东西都剖了扔掉,再将鱼片成片,卫砺在旁边围观,从一开始的黑着脸,到后面逐渐惊奇。

    “你还会杀鱼?”

    祝良宵开始假笑:“那是自然,我什么都会。”

    卫砺当即便说:“那你把女诫背一遍。”

    叮——地一声,祝良宵把刀往钉板上一杵,笑的相当温柔:“是吗?那你把男德给我背一遍。”

    罢了罢了,不说了。 >

章节列表 转码阅读中,不进行内容存储和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