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让卫砺来救她,她今天才不算白来一趟!

    船上的人惊呼出声,王小姐惊慌失措道:“我……不是我推的她!”

    “我们分明都看见了,祝家小姐没招你没惹你,你却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候将人家推进水里!好一副蛇蝎心肠!”

    众人七嘴八舌的指责起了王小姐,她站在甲板上,竟是百口莫辩。

    丫鬟们急得团团转,船上几个男客又是有些犹豫,毕竟大庭广众之下,男女大防…于是便齐齐将目光投向了祝良宵口中唤着的卫砺。

    在旁人看来,美人落水这一幕就是再铁石心肠的人看了都难免恻隐,而那卫砺却只是端端站在岸上,眼神冷淡,似乎连动一下的打算都没有。

    祝良宵也没想到卫砺真的会袖手旁观,本来她打算跳进河里,再赖到王家小姐的头上,这样自然能再次坐实自己懦弱无能的名声,这么多人看着,卫砺不会好意思袖手旁观,哪怕是做做样子,也会顺手把她捞上来——可她没想到,这厮真的没理她!

    卫砺,不愧是你,我丫的是真没看错人啊。

    “卫……”她语调婉转,脸色苍白,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眼看着就要沉下去了!

    卫砺蹙眉,他一左一右的两个下属已经拱手:“大人,不如让属下去……”

    “罢了。”卫砺一抬手,眼底情绪不明:“这祝小姐今天怎的和我杠上了。”

    语罢,船上人只见一道青色残影飞过,众人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水里的祝良宵便已经被他扯着手腕提溜到了船上。

    祝良宵的丫鬟鸳鸯眼疾手快的用披风将浑身湿透的她包裹住,然后祝良宵再幽幽抬眼,软语道:“小女子多谢卫大人相救。”

    卫砺,这个据说相当凶残冷漠的男人,正冷冷的看着她,不发一言。

    祝良宵挤出两滴眼泪,怯怯地道:“良宵改日必定亲自登门道谢。”

    刚一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便两眼一翻,在一片担忧声中晕倒在了丫鬟的怀里。

    ……

    诏狱之中,灯火莹莹,幽幽红光映出墙上的血迹斑斑,牢房内,一个隐约可见人形的物体被绑在架子上,而他身上那件白色囚服也早已被染成了红色,另有一人身穿官服,执沾了盐水的鞭子用力往那人身上抽打着。

    “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们了!我不知道——卫大人饶了小的吧!”那人哭求着,眼泪混着鼻涕一块落下去,狼狈非常。

    而卫砺,则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他换了身大红色飞鱼服,面对此等情景却依旧无动于衷,只是嗤笑道:“你若真的一无所知,又何必要跑?”

    “小人…小人只是一时害怕…”他恸哭。

    卫砺皱眉,一字一句道:“今日沈家梅林小宴,你做了什么?”明明是个问句,却带着笃定的轻嗤。

    那人登时慌了,可还要佯装不懂:“小人不明白大人的意思,小人从不惹是生非,还请大人明察啊!”

    卫砺眯眼,沉声道:“暮风。”

    “属下在。”

    “把证据呈上来。”

    “是”

    卫砺接过手卷,仍是那副不甚在意的模样:“你装作奴仆混进宴会里,企图在贵人的吃食里动手脚,若不是被锦衣卫发觉,并未让你得手,否则你这条贱命现在可不能全须全尾。”

    那人张了张嘴,又想否认,可触及到卫砺冷若冰霜的眼神,最终还是退缩了回去。

    “只是念及你与贵人们无冤无仇,本不必犯险——今日若是招出幕后之人,本官尚能留你一条狗命。”他慢悠悠站起来,锦衣上金线勾勒的飞鱼图案折射出淡淡的光芒,他行至门口才停住,只冲那犯人露出一个清隽的侧颜,“若是不招,你这条命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他穿行在阴森的诏狱,面对两边牢房里或惊惧或憎恶的眼神,都视若无睹,他这样的人,天生一副铁石心肠,旁人在他眼里都不过履下微尘罢了。

    这时,暮羽上前,附耳道:“大人,老爷传令,要您即刻回府,说是有大事相商。”

    卫砺眉心轻蹙,“知道了。”

    卫砺回到卫府已是挑灯时分,他亲爹卫鸿今天难得也在府上,卫鸿是锦衣卫指挥使,平日里也是忙的不可开交,两人上一次在府里碰见还是半个月前。

    “听说今日梅林小宴,你救了祝永年的女儿?”

    本以为召他回府是要商议今天的公事,没想到说的竟是这个,卫砺有一瞬间怔愣,“父亲是如何得知此……是祝家放出的消息?”

    卫鸿点点头,眸子里透出一点笑意:“祝永年老狐狸,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

    他站起身,轻点了点桌面:“那祝家千金,你今日可是见着了?”

    卫砺拱手:“见着了,此人普通平庸。”

    卫鸿把手卷放在一旁,“祝永年是什么人?我俩本是少年同窗,他这只老狐狸,能真的教出一个废物女儿?”

    卫砺想到今日小宴上,那姑娘举手投足倒比寻常女子还要娇弱三分。

    “父亲的意思?”卫砺佯装不懂。

    卫鸿横他一眼,淡淡道:“如今祝家表面上花团锦簇,实则处处埋伏,现如今除了锦衣卫,他那个女儿恐怕落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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