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砺:“……”他横在祝良宵脖子上的剑又靠近几分,语气危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祝良宵伸出纤细的手指夹住凛冽的剑刃往旁边撇了撇,语气却是十分担心,“大人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为何还要逞强威胁我?”

    卫砺狐疑的看了她许久,“怎么,不装了?”

    祝良宵十分坦然:“卫大人怀疑我,可以理解,但卫大人若是要假装看不见我的一片真心,那我是不愿意的,如你所见,我只不过是个普通人,今日本来也只是路过此地,听说大人受了伤想来看看而已。”

    卫砺挑了挑眉:“可你面对刀剑却能不动声色,普通姑娘可不像你这样。”

    祝良宵自然又是一本正经,“大人可别忘了,我父亲是昭勇大将军,我虽然不通武艺,可也不是个傻的,大人不会伤了我,不是么?”

    卫砺便又一次盯住了她,似乎是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才终于放下剑,但这也并不代表卫砺对她完全信任了,因为他的手始终是牢牢的按在剑柄上,祝良宵要是有什么动作,他会毫不犹豫的挥剑。

    祝良宵其实没想到卫砺真的伤的这么重,他脚步都有些虚浮了,踉踉跄跄回到小床上躺着,被褥都被他的血迹濡湿了。

    祝良宵蹙了蹙眉:“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卫砺仰躺在床上,冷冷道:“你好好在门口站着就行。”

    祝良宵会简单的包扎,只是苦于这里没有药品,暮风侍卫想来也和她一样,已经给卫砺做了简单的包扎止血,可是这伤口实在过于深了一些,那原来用来包扎的布料已经完全被血浸透了。

    祝良宵主动上前坐到床边,直接将他腹部的布料拿开了,卫砺的手瞬间掐住她的脖子,“找死!”

    祝良宵身子一抖,大颗大颗的眼泪扑簌而下,抖着嗓子说:“我……我只是看到你的血止不住,想帮你重新包扎一下。”说着,像是怕他不信,直接扯烂了自己的裙子严严实实地做了个止血处理。

    祝良宵是有些小心思在里面的,她表面上看起来是毫无章法一通乱裹,但实际上这个方法止血速度快,病人还不会感受到很强的疼痛。

    这还是她上辈子行军时和一个老中医学的。

    ……

    一直到云雨初霁,天光大亮时,卫砺才终于悠悠转醒。

    “大人醒了?”暮风连忙上前扶他起来。

    卫砺借着他的力道坐起来,“如何了?”

    暮风答道:“大夫已经替您上好药包扎好伤口,自行离去了。”

    卫砺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个人来,“祝良宵呢?”

    暮风顿了顿,然而正在卫砺以为祝良宵已经走了的时候,祝良宵就从暮风身后探出一个头来,“这呢。”

    卫砺看着她,神色很不友善,“你在这里做什么?”

    祝良宵照例的委屈巴巴,“我一直在这里呀。”

    卫砺看了一眼撂在床角的红色裙边,“你替我包扎的?”

    祝良宵不敢邀功,只是说了实话,“我来的时候原本那块布已经被血浸透了我,我一时没办法,只好从裙子上扯了一块布下来替你止血。”

    暮风一时羞愧,“是属下学艺不精。”

    “无事。”卫砺心里很清楚自己手下的人掌握着什么本事,这种细活又黑灯瞎火的,能简单给他包扎一下都算是细心了。

    卫砺看着那裙边,忽然蹙了蹙眉,然后便冷声道:“暮风,出去。”

    暮风一脸茫然,祝良宵和他是同样的茫然。

    “出去。”卫砺又重复了一遍。

    尽管茫然,但暮风还是按卫砺的吩咐,很快便出去了。

    暮风走后,这屋子里便只剩下了祝良宵和卫砺。

    祝良宵一时会错了意,“难不成卫大人找我有事?”

    卫砺叹了口气,语气倒是难得温柔,“那边椅子上是我的大氅,你待会出去的时候穿上。”

    “啊?”祝良宵愣住,顺着卫砺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小腿,由于要给卫砺包扎,她现在整个裙子都短了一截,已经露出了鞋袜,而且看着还有点滑稽。

    祝良宵这回明白了,倒也没推辞,“多谢卫大人。”

    卫砺看她乖乖的将大氅穿上了,这口气顺了不少,难免问道:“你今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祝良宵说:“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偶然路过而已,后来下了雨,又碰见了暮侍卫,就来了。”

    还没等卫砺开口,她又说:“我本来是坐轿子来的,后来轿子坏了,我便让丫鬟先回去换个顶轿子再来接我,我看你那几个护卫都是粗人,你待会回京的时候不如就坐我的轿子吧,不然若是骑马,又是一路颠,免得把伤口抻裂了。”

    卫砺眯起眼睛,这个姑娘果然聪明。

    她没有问起卫砺为何在这里,在这里做什么,又为何会受伤,她只是在她自己可以触及的范围内,尽可能的对卫砺好。

    关键是,这样的好卫砺还真没法拒绝。

    “暮风,进来。”卫砺扬声道。

    暮风很快进来,卫砺问道:“外面天气如何了?”

    暮风回道:“雨已经停了,只是路面难免泥泞,大人待会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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