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永年却不太满意,又瞧了三四次,最后说:“要不要再添点?要么再另外添两个庄子和一处院子?院子的位置我看过,是极好的,若是赁出去每年也可得一百多两银子呢。”

    祝良宵拒绝了,苦笑道:“我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反倒是父亲你,练兵上该花的还是要花。”

    祝永年一脸不在乎:“那都是陛下该考虑的事情,堂堂大邺王朝若是连每年几千两银子的军饷都拿不出来,这个将军我还不如不做了。”

    祝良宵敏锐的从这语气里品出了一点怨念的意思,便低声道:“可是朝堂上发生了事情?”

    祝永年顿了顿,本是不想说的,但考虑到这个女儿之前在平辽的时候也是直接跟着他打仗的,便觉得没什么好和祝良宵隐瞒的,将事情都娓娓道来悉数托出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前日上朝,陛下问我之前平辽之战战果如何,我如实相告了,可丞相老儿偏说我在陛下面前吹牛,说平辽的那些匈奴现在还是虎视眈眈,我便回呛那老儿,我如今在京城,是陛下不让我去平辽,平辽的匈奴如今是怎样,难不成我是长了千里眼?”

    祝良宵忍不住笑。

    祝永年忿忿的继续道:“陛下脸色便不太好看,虽然没有斥责我,但是专门让丞相去了偏殿等候,昨日有同僚告诉我,说是丞相老儿在陛下面前说了我许多坏话,就差说我贪污军饷了。”

    祝良宵蹙眉,心跳有些快,“贪污军饷?”

    祝永年撇着嘴点头,很是不满:“丞相的意思是将军府的日子过得太好了,就连府上的丫鬟每月的月银都比其他人家的高出三成左右。他也不想想,我每次打了胜仗回来,陛下不都是赏赐金银珠宝?我府上的下人比其他人家的奴仆月银更高,有什么问题?”

    祝良宵挑挑眉:“父亲你先别急着生气,咱们现在该想到是,丞相是如何得知咱们府上下人的月银的?”

    本来正在气头上的祝永年也顿住了,“这事……我倒是并未想过。”

    祝良宵扶手在书房内踱步,“父亲恐怕是不了解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了,一般来说同是大户人家,要知道别人家奴仆的月银,是不难,但是这些东西都不是该摆在明面上的,毕竟大邺律法上明令禁止,不可打听朝廷命官的内宅,不止是丞相,恐怕大部分官员都知道祝家在没有做任何生意的情况下却很有钱。”

    “这些一是祝家百年基业的家底,二是近些年来胜仗连连,陛下的赏赐。他们未必是不相信祝家,而是……丞相敢在朝堂上说出这些本不该摆在明面上说的东西,这其中恐怕是有陛下授意的。”

    祝永年脸色变了。

    “你说是…陛下?”祝永年不明白,陛下对他一向很好,就算是有时会训斥他,但他觉得两人都没放在心上,起先他因为陛下想纳良宵为妃,吸纳祝家而有点不快,但是很快传出卫家和祝家即将联姻的消息后,陛下那边也放下心来,和他推心置腹的谈了一次,祝永年还以为君臣之间的嫌隙已经解决了。

    没想到,陛下居然会用丞相来敲打他。

    这事如果仔细想来,也不是无迹可寻,丞相和他平时里也没什么接触,为官之人大多懂得圆滑之道,丞相能坐到这个位置上,那也不是这么憨傻的人,在朝堂上得罪一个备受圣上器重的大将军,对他而言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从表面上来看,陛下是维护了祝永年的,因为他还特意召了丞相去偏殿回话。

    但是他们两个人实际上说了什么,可就不得而知了。

    祝永年是个实心眼的人,祝良宵之前也有旁敲侧击说过几次,但是他都没放在心上,毕竟祝家是世代忠臣良将,让他去怀疑这个他辅佐了一辈子的君王,对他来说也实在是有些困难的。

    祝良宵倒是也不急着和他说太多,她并没有屡次在祝永年面前提及崇文帝,反而是说自己要成婚、自己要嫁给卫砺,并且劝他退隐一段时间。

    这样祝永年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他本来就想着祝良宵在京中成婚,他这个做父亲的得操持一二,起码得等到祝良宵安安稳稳嫁进了卫家,确认不会有事了,他才会动心思前往边关。

    前世的时候,也是祝良宵一心报国,从来没有想过要退一步,她只觉得祝家的门楣会发扬光大,所以她丝毫不避讳自己的才能,的确,朝堂上的忠臣良将们是高兴祝家后继有人,大邺将风调雨顺,甚至到了后面,因为祝良宵女性的身份,她在整个大邺的名望甚至一度盖过父亲。

    这臣子过得太舒服,龙椅上的帝王就不安了。

    祝永年顿了顿,“你……你怎么会想到这么多?”他一直觉得这个女儿和他的性格是如出一辙,都是实心眼的,只想着练兵打仗,至于旁的东西是从来不考虑也不顾虑的,可谁料到,这段时间太忙疏忽了她,竟忘了这个女儿如今是有些玲珑心思的。

    祝良宵讪笑道:“只是有感而发罢了,丞相平日里不是与您并无瓜葛么?他贸贸然指责,您不会觉得奇怪么?”

    祝永年一想,的确是这个理啊。

    丞相平时都很少和他说话,事情发生之后,他心里疑惑,还写了帖子想去丞相家中拜访,谁知丞相竟然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祝永年还以为是自己无意之中得罪了丞相。

    但他不懂官场上这些事情,只觉得是自己不小心了,以及丞相脑子恐怕有点问题,完全没想到圣上那个层面去。

    “父亲还是小心为妙,我估摸着再过段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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