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楚眠凝眉,“我听霍烨说,被催眠的时间越短,唤醒后的不适感就越少。”

    “所以我说,我是自作主张。”

    谢傲然凝视着她的脸道,“我只是觉得,对有些人来说,在梦境里多呆些时日未必不是好事。”

    就像他,在这场梦境里,他至少敢。

    一朝醒来,满盘皆输,连落子的勇气都没了。

    正说着,楚眠就听到外面传来陆晴和叶成的笑声,她走到祠堂门口,只见叶成和陆晴正远远朝这边走来,两人边走边捡了地上的雪捏成一团朝对方扔去,边扔边笑。

    “还敢打我,我告诉你,拜了我们陆家的祠堂,你就是我陆家的人了,妻要尊夫贤良,懂不懂?”

    叶成板起脸教训她,捏了雪团子就朝她扔过去,去故意扔偏。

    陆晴还以为是自己本事好躲了开来,笑得更加开心,冲他做鬼脸,“这祠堂不拜我也是陆家人。”

    “你又胡说……”

    叶成笑着上去追她。

    楚眠站在祠堂门口,沉默地看着两个雪中嬉闹的人,好久道,“长痛不如短痛,糊涂不如清醒。”

    “清醒的时候以后有的是,不差这几日。”

    谢傲然坐在轮椅上道,“长痛也不比短痛多多少。”

    闻言,楚眠回头看向谢傲然,见他坐在那里一直望着外面的雪,双眼微垂,没什么光,却又似藏了很多事,不禁道,“你似乎变了一些。”

    是在这个故事里太过投入么?

    谢傲然抬眸看向她,见她眼中满是忧心,显然是怕他因为这一遭而心生忧虑。

    这些年了,她始终没有发觉他的心思,不是她不够聪敏,是他一直在小心翼翼地调着度,生怕踩偏了“朋友”的底线,到时,他连这两个字都拥有不了。

    他没变过,只是套上陆悬壳子的谢傲然敢了那么一些,这样的敢让他唏嘘。

    他谢傲然大家出身,历过磨难,登过顶峰,可认识她这么多久,他竟只能在梦境里才勇敢一次,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再也不会了。

    见楚眠还看着自己,他笑了笑,说道,“是啊,我好像真去了百年前一次,有些感慨。”

    “……”

    楚眠点点头,该劝慰的话都劝慰了,也没什么好再劝的。

    谢傲然不是想不开的人,等离开后抽身出了这个故事,也就好了。

    “你去吧。”

    他道。

    楚眠点点头,弯腰拿起门边的伞打开,遮到头上,伞沿一往上,她就看到叶成满心欢喜的一张笑脸。

    “三哥!表妹!”

    叶成扯着陆晴的手兴奋地叫他们。

    看着这样的叶成,楚眠无法再理直气壮地说出长痛不如短痛的大道理,只勉强冲他们点点头,执着伞往门外走去。

    谢傲然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看着楚眠的身影愈行愈远。

    渐渐的,她的背影消失在天地间茫茫白雪中。

    “表妹怎么来祠堂了?哥,之前他们叫你……”

    叶成说着回头,面色大变,“哥,你怎么了?”

    谢傲然抬起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唇,再放下手时,指尖一片鲜血,他看着那抹红,视线逐渐模糊,笑得苍白,“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以后再也不会这么敢了。”

    再也不会了。

    “……”

    叶成和陆晴茫然地相视一眼,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傲然只是盯着自己手上的血笑,喉咙一阵血腥又涌上来,痛苦穿透他全身。

    外面的雪依然在下,若白沙扬了一地。

    ……

    回国的飞机停在城外临时的停地坪上,还需要整顿才能出发。

    樊冰冰便提议走之前想去坐一次现在已经绝迹的电车,看一看这座被复制出来的百年老城。

    楚眠应了,后来叶成、陆寒、彭子杰他们都听到了,都说要来,也不知道是谁提议的,还直接在电车上弄出了一桌火锅。

    电车不是很大,只能摆着狭长的桌子,电磁锅摆在中间,两边摆满了新鲜的菜品。

    为免电车颠晃,众人各显神通,将菜品、桌子、锅子全部稳稳固定在电车里,等车子动起来的时候,竟只有锅里的汤在晃,还晃不出锅边。

    电车的窗户被打开几扇,外面细雪飞扬,冷空气穿窗而过,里边火锅的汤滚热了整辆电车。

    城内已无人再正常居住,所有的街道都变得非常宁静。

    只有车里热闹声阵阵。

    “这炉子有意思,都不用火,不担心烧了这车。”

    叶成作为这群人里唯一一个活在百年前的“古人”,对电磁炉充满了好奇。

    众人睨向他,表示古人就是少见多怪。

    陆晴气势汹汹地瞪他们,不准他们欺负叶成,陆寒笑着涮了一片肥牛,搁到叶成的盘子里,“妹夫,吃点这个,这天寒地冻的,吃火锅才有意思。”

    “哇……这刀工真绝,能将牛肉切得这么薄。”

    叶成简直是刘姥姥逛大观园,大开眼界,“我哥也来就好了,打边炉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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