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手机从楚眠的手里掉下来。

    所以,这场“暗示婚礼”的行动还没结束。

    楚眠瞬间觉得自己的头变得有球那么大。

    “嘀——”

    外面忽然传来车喇叭的声音。

    楚眠心下一惊,下床走到窗口往外望去,就见荷妈一路小跑去开庭院的门,一个梳着油头的老人分外精神地走进来,穿着一袭妥帖的西装,手上拎着个精致的礼物盒。

    正是苏杭仁。

    “苏老爷子您来了。”

    荷妈热情地招呼他进来。

    “是啊,来看看我那曾孙子,几日不见挂念得不行。”

    苏杭仁每次一踏进这个蔷园,脸上的笑容就降不下来,提着礼物就往里走,“怎么样,小家伙还在念书呢?”

    “在练字。”

    荷妈道。

    楚眠放下窗帘,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家族战队第一个派出的居然是位老将。

    她也没再继续瘫着,快步往楼下走去。

    一到楼下,楚眠就见苏杭仁坐在沙发上,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眼镜,手上正拿着厉小懒的狗爬式书法细细地研究,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

    厉小懒乖巧地站在一旁,手上捏着一颗葡萄在吃,见状小脑袋凑到老人面前看了看,然后小脸认真地问道,“太爷爷,你是实在不知道怎么下嘴夸了吗?”

    “……”

    苏杭仁的表情明显被噎了下,又细细看一会纸上的字,最后摸摸厉小懒的头,“没有,小懒已经很厉害了,你奶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

    “怎么样?”

    厉小懒期待地看向他,葡萄汁沾满小嘴巴。

    苏杭仁顿了顿,实在没能撒下这谎,“她已经撇是撇、捺是捺了。”

    而不是田字格一堆乱爬的蚯蚓。

    “……”

    厉小懒鼓了鼓腮帮子,一脸的不自卑。

    “挺好,不攀比是个好品质。”

    苏杭仁笑笑。

    见苏杭仁太过尴尬,楚眠走上前去,恭敬地低了低头,“您来了。”

    “来看看小懒。”苏杭仁点点头,往里看了看,“天阙呢?”

    “在书房,我去叫他。”

    楚眠只能上去把厉天阙叫下来。

    苏杭仁坐在那里看看厉天阙,又看看她,“眠眠,我也想吃点葡萄。”

    很明显的支开招数。

    “我去洗。”

    楚眠道,朝着厨房走去。

    厉天阙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淡漠地瞥一眼苏杭仁,“又不是瘫痪了,不会自己去洗?”

    “眠眠聪明,知道我是有话和你说。”

    苏杭仁笑了笑。

    厉天阙当然也看得出来,所以他没阻止楚眠的离开,“要说什么?”

    “来,小懒,到一边拆礼物玩。”

    苏杭仁把一旁的礼物递给厉小懒。

    没有小孩子是不喜欢礼物的,厉小懒立刻抱住礼物蹲到一旁喜滋滋地拆起来。

    苏杭仁这才低低叹一口气,一双眼看向厉天阙,目光沉重,“我想去看一下你母亲和你姐姐。”

    闻言,厉天阙的脸色凝重了几分。

    “来帝都这么久,我一直回避着,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母亲。”

    苏杭仁垂下眼,语气有些沉重,“当年,疯子血没得治,你母亲一意孤行离开的时候,我当着宗祠的面发了话,就当以后没这个女儿,我也是这么做的,现在看到你和眠眠,我才知道我当年做得有多错。”

    “……”

    厉天阙听着,不置一词。

    “那个时候,你母亲是最需要我的,要是有娘家人在她身边,她不至于被那厉擎苍那个败类欺负得这么惨烈。”

    苏杭仁说着,眼眶红了一圈。

    他捏了捏眉心,声音有些发颤。

    这还是苏杭仁来到帝都后第一次和厉天阙谈起心事。

    餐厅门口,楚眠站在门后静静地听着,其实当年的事也怪不了苏杭仁,一切都是苏锦怡自己的选择。

    苏杭仁也不是恨苏锦怡,只是怕她出去受伤害,想用这种方式逼女儿回来。

    可是苏锦怡太有主见了,她选择的路一定要撞到南墙头破血流不可。

    “……”

    厉天阙听着,面色沉着。

    “我该去你母亲坟前忏悔。”

    苏杭仁苦笑一声,“当初,她也试图往家里寄信,我一直没看,直到有一天打开,才发现她封封都在乞求我的原谅,甚至有一封她希望我去参加她的婚礼,她那么期待……”

    “……”

    门后的楚眠眨了眨眼睛,重点切入得这么猝不及防。

    “她在信里说,她知道这个婚礼受到的祝福很少,来的宾客也不会多,但她希望能得到我的祝福,因为,这是她一生仅有一次的婚礼,她很重视……”

    苏杭仁的声音都有些发哑了,一直精神不错的老人有些手抖地从口袋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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