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轮椅上看报纸的谢傲然闻言坐直了身体,面色肃然,“怎么回事?”

    楚眠从楼梯上快步下去,佣人擦着头上的汗道,“我今天拿着三爷您给的钱去资助那女子自助会,正好碰上程老板她们去陈家米行讨说法。”

    “讨说法?”

    谢傲然蹙眉。

    “这陈家不是和苏家的米行正在打对台么?两家比着降价,陈家把新米价降得特别低,这自助会就买了很多打算去东城流民区那边施粥。”

    佣人说道,“谁料这米一车车运到自助会才发现里边不仅掺旧粮,还掺石子,自助会就去理论,结果陈家看她们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直接派人打了一顿,还说一堆乌糟的话……”

    “人伤得怎么样?”

    谢傲然沉声问道,眉头越蹙越紧。

    “程老板受伤最重,一脑门的血,人当场昏了过去,我连忙让人送帝都医院去了。”

    佣人说道。

    身为陆家的佣人,他们看得出家主对程老板的用心,虽然不怎么接近,但家主一次次资助女子自助会,还去看人唱戏,这事自然得汇报。

    谢傲然坐在轮椅上,眼底浮出薄怒,“这个陈家,做事下作得是一点都不顾忌了。”

    说完,谢傲然看向还在和陆晴争执的叶成,叶成被陆晴骂得七窍生烟,“我说你哪里有个丫环的样子!敢和四爷我这么说话?”

    “呸呸呸!你这旧社会的渣渣!你赶紧从我恩人的身体里出来!”

    陆晴气得面红耳赤。

    “陆愈,陪我去趟医院。”

    谢傲然扬声。

    “来了。”叶成应了一声,然后用扇尖指指陆晴,“你等着小丫环,我回来再收拾你,好好教教你规矩!”

    “……”

    楚眠听着看了看谢傲然,难道分水岭就是这件事?

    这么想着,她对谢傲然道,“我和你一起去。”

    “好。”谢傲然颌首,“你和她是朋友,是该去看看。”

    这边说完,楚眠转身朝着陆景慧他们走过去,低声道,“慧姨,你们在这城里转转,看看会不会有发现,不过要小心,九天复制的时代非常逼真,这座城里到处有杀人放火的事。”

    “明白,我们去找找出路。”

    陆景慧拍拍她的手臂,让她放心。

    ……

    百年前的帝都医院陈设还很老旧,连顶部的十字都褪了原本鲜红的颜色。

    医院的走廊里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极为刺鼻。

    楚眠跟着叶成、谢傲然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陆晴跟在她的身后,仍是气乎乎的,一双眼睛一直恨恨地剜着叶成,一想到这被催眠后的傻逼要用叶成的身体去逛窑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等等。

    这傻逼好像是她祖宗。

    陆晴生无可恋了。

    轮椅停在一扇淡绿色的病房门前,叶成上前敲了敲门,没人应答。

    他从门上的小窗口往里看一眼,然后直接推开门。

    满是刺鼻味的病房不大,程碧城正躺在病床上挂着输液,人在睡着,她头上包了好几层的纱布还是透出浓浓的血色来,一侧脸肿着,一双放在被面上的手臂有大块大块的乌紫色。

    这是真被打……不是戏。

    床旁边的椅子上,穿着灰色衬衫的厉天阙斜靠在床头柜上,单手抵着头,阖着眼似乎睡得也不错。

    被窗帘遮挡的窗口漏了一束阳光进来,正好落在他的耳侧,他一张脸英俊得简直邪气。

    单看画面,还挺像未婚夫守着未婚妻的意思。

    楚眠心口酸了酸。

    听到动静,厉天阙敏锐地睁开眼,直直朝着门口看来。

    谢傲然坐在轮椅上,楚眠就站在他的身边,是一起来的。

    厉天阙的眼神骤冷。

    谢傲然也看向厉天阙,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程碧城的未婚夫。

    男人之间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沟通。

    比如现在。

    谢傲然分明能感觉到厉天阙眼底的敌意,而他看到厉天阙的一瞬间,心底也不大舒服。

    四目相对,刀兵皆过。

    病房里寂静得只剩下几人的呼吸声。

    叶成默默站到楚眠和陆晴中间,用胳膊左右撞了一下她们,低声道,“你们有没有听到短兵相接的声音?”

    “……”

    楚眠默。

    “程老板的魅力可真大啊。”

    叶成压着嗓子感慨。

    “你懂个屁。”

    陆晴轻声回怼,这明明就是二姐夫和三姐夫之间的战争。

    “……”

    叶成想掐死这个小丫头。

    厉天阙和谢傲然仍在对视,病房里的逼仄感越来越重。

    谢傲然率先敛了目光,沉稳地朝厉天阙颌首,“您好,我表妹是程老板的朋友,听说程老板进了医院,我陪她来看望。”

    谢傲然说话得体,顾及了程碧城的清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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