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眠看着程碧城苍白的脸想着,忽然,一个温热的牛皮纸包被丢进她的怀里。

    她抬眸,厉天阙目光深邃地看着她,“发糕,记得吃。”

    他还记得这个。

    楚眠笑了笑,幸好,他只是她的厉天阙。

    ……

    雨夜过后,程碧城的伤病变得更加厉害,高烧不止。

    楚眠一连陪了三日,程碧城的烧还是反反复复,体温无法正常。

    程碧城没了之前的温柔笑意,她躺在床上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子,定定地看着上方,眼神没有焦距。

    楚眠甚至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楚眠,他是为我才要杀人是不是?他受不了我被欺负是不是?”

    程碧城低声说着,声音透着一股木然。

    楚眠站在一旁,为花瓶中洒水,闻言,她的动作顿了顿,低眸看向病床上的人。

    “可你看到了么,大家族、大财主在他面前都要卑躬屈膝,他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能耐了?”

    她低低地说着,目光空荡。

    “……”

    程碧城是个善良而聪慧的女人,雨夜里短短几句话她就已经隐约明白了什么。

    如今国内民不聊生,总统府无所作为,有财有权的大家族都养着私兵,私兵越养越多,互相斗起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连总统府都拿这些大家族没办法,九天却可以高高在上地站在他们面前,将他们的性命当蝼蚁一般踩踏。

    程碧城已经隐隐感觉到九天的不简单。

    只是一时之间,她还不敢相信。

    所以她反反复复地问楚眠,九天只是看不得她被欺负对不对,九天和如今的乱局没有关系对不对……

    楚眠站在那里,她感慨百年前程碧城的痛苦与挣扎,也感慨面前的女人承受了一段本不用承受的悲痛故事。

    “别想了,你现在最重要的好好养伤。”

    楚眠轻声道。

    “前天,陈家和樊家因为土地的事争起来,两家占着街道吵个不停,林嫂难产送医院,过不去就死在那条街上了,一尸两命。”

    程碧城喃喃地道。

    “……”

    “胡家放高利,说好可以慢慢还,可借出去三日就要梁伯连本带利地还出来,梁伯还不出,他们把梁伯的三个女儿都逼进下三流之地。”

    程碧城继续说着,“还有……”

    “别说了。”

    楚眠不忍她再去想这个时代的悲哀,“睡一会吧。”

    睡着了,就不会再想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和自己的未婚夫有关。

    病房的门被敲了敲,门被从外轻轻推开,陆景慧站在门口,面色凝重地看她一眼。

    “你先睡吧,我晚点来陪你。”

    楚眠替程碧城掖了下被子,然后往外走去,将病房门轻轻关上。

    陆景慧将她的动作尽收于眼底,“你这是入戏了么?”

    “有一点。”

    楚眠淡淡地道,“我总是能透过她看到真正的程碧城。”

    “我倒觉得她有些像你,不止眉眼,连性格也是,重情又是非分明。”

    陆景慧道,“可能你才是和真正的程碧城相似的那个人,我要是九天的人,我一定让你成为程碧城。”

    “那真要谢谢他们的不催眠之恩了。”

    楚眠道,和陆景慧并肩往外走去,“慧姨来找我是不是进展有突破了?”

    “我们找到了这座城的边际,是十几米的铁板高墙,将整座城围了起来,有很多人防守,外部似乎还有电网。”

    陆景慧说道。

    楚眠抿唇,“这座城现在是个铁桶,不好破。”

    “我们没被催眠的人想攻破还可一试,但……”

    陆景慧叹了口气,“也是奇怪,这些被催眠的人明明有着帝都和A国的概念,但他们根本走不出这座城就不觉得奇怪么?”

    “不奇怪,他们接受了催眠的一套,就会自洽逻辑,实在自洽不了的时候,九天的人也会出面再将他们催眠。”

    所以他们呆在复制城里,不会觉得有任何的异常。

    楚眠边走边问,“你们在城里到处晃,九天的人就没出面过么?”

    “没有,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陆景慧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她,“不过我们找到了九天的墓,旁边还建了一座九天阁,这是地址。”

    楚眠接过来看了一眼。

    “我在想,九天是这势力的精神信仰,我们要是把九天阁、九天墓给控制了,能不能迫使他们放人?”陆景慧出主意。

    闻言,楚眠没有多想便摇了摇头。

    “这座城完全是在九天势力的控制中,你们能找到九天墓肯定也在他们的意料中,说不定就是为了引我过去,他们就喜欢做这种神神秘秘、曲里拐弯的事,好显得他们掌控人心的能力。”

    楚眠淡漠地道。

    陆景慧笑,“还是你想得清楚。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在这座城里无法做什么,不是都无法自救了?”

    “那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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