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陈江海感觉自己的头要炸了。

    “这……这里是?”

    看着眼前这个斑驳破旧的砖瓦房,他揉了揉头,觉得有点眼熟。

    昨天自己不是在店里面喝醉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难道在做梦?

    就在陈江海发呆的时候,房间木门被推开了,一个年轻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身材高挑,扎着两个马尾辫,有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爱的鼻梁,白皙的面容,红润饱满的双唇,仿若昔日的玉女掌门人周慧敏一般。

    “婉……婉秋!”

    陈江海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女人,呆呆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你醒了?早饭已经做好了,我去上班了。”

    说完,女人拿了个灰色外套就要出门。

    “婉秋,你别走!”

    陈江海下意识地大声喊道。

    女人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

    “我……我身上就只剩下几毛钱,都给你!”

    说罢,女人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毛票丢在桌上,眼里闪过一抹凄色,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到对方走出去了,陈江海才反应过来,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

    等他跌跌撞撞追出去时,那个女人已经走远了。

    “婉秋……她真的是婉秋?”

    “我是在做梦吗?”

    陈江海满脸激动,喃喃嘀咕道。

    林婉秋,是陈江海的媳妇,算是十里八乡出名的美人。

    当初因为林婉秋家里父亲重病,急需大笔手术费。

    托媒人介绍,陈江海家给了林家一笔丰厚的彩礼钱,将林婉秋娶了回来。

    因为想挣大钱当老板,结婚后陈江海不想上班,一门心思要做生意,怎么劝说都没用。

    林婉秋也只能是将这份酸楚默默吞下,一个人支撑着这个家,总希望有一天陈江海能踏实一点,别再折腾了。

    后来陈江海生意失败,欠下了一屁股的外债,林婉秋依然不离不弃,陪着他一起度过了那段睡草棚,啃窝头的艰难日子。

    当陈江海认清了自己,老老实实去工厂上班挣钱,小两口日子刚刚有所好转时,林婉秋却因为长期操劳,患了上重病,悄然离世。

    这个结局也让陈江海悔恨不已,但悲剧已经发生,无法挽回了。

    猛然醒悟的他离开了老家这片伤心地,不再做老板梦,去大城市打工,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借酒消愁,为昔日的所作所为痛哭流涕。

    “婉秋,你果然还是怨恨我,梦里都只让我看一眼。”

    陈江海凄惨一笑,一拳头狠狠砸在了破旧的木桌上。

    “啊!”

    一股钻心的剧痛传来,陈江海忍不住连连甩手。

    甩了几下,陈江海忽然忘记了痛苦,他呆呆的看着已经有些红肿的右手。

    疼,很疼,可是做梦会感觉到疼吗?

    难道,这不是梦!

    想到这里,陈江海立即推开门走了出去,一阵刺目的眼光照过来,让他忍不住用手遮了遮。

    适应了一会后,陈江海这才放下手,扭头打量着身后几乎空荡荡的房子。

    目光最后落在门后的日历上。

    1991年7月24号,一个很普通的日子,也正是自己刚和林婉秋结婚的第二年。

    回来了,自己真的回到了从前。

    陈江海激动得无以复加,可一想起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还有林婉秋在医院的绝望眼神,他忍不住狠狠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陈江海,你真特娘不是人啊!”

    咬了咬牙,陈江海看着窗外,格外坚定地说道。

    “婉秋,你放心,我这辈子只活三个字:林婉秋!绝对不会让你再受一点委屈,再遭一点罪了!”

    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去工厂找林婉秋的冲动,陈江海回到房间里,先卷起袖子,将乱糟糟的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番。

    虽然房子破旧,但打扫完后,看起来舒服多了。

    喝完桌上那碗浅褐色的大麦粥后,陈江海走出房间,来到隔壁用石棉瓦搭的小厨房。

    掀开米缸,里面只剩下浅浅一层米,煤球也只剩下几个。

    这种情况,陈江海自然是心知肚明,因为自己的不务正业,家里一直过的很艰难。

    要去赚钱,让婉秋过上好日子,陈江海心里这个念头变得越发坚定。

    披了个外套,陈江海大步走出小院,来到街上。

    如今的陵海还只是个小县城,街上还没有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清一色都是矮矮的平房,地面是坑凹不平的水泥地,天空也还是一片蔚蓝。

    一路走来,街上的店铺并不多,也没有那么多的琳琅满目的商品,充分显示这是一个万事待兴的年代。

    陈江海还看到了后世几乎消失的一门生意:补鞋摊。

    远处,飘来了小虎队的歌曲,“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

    “咦,怎么就没声了?”

    旁边传来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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