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睁得很大,看着对面那双同样震惊的黑色双瞳,大脑却一片空白。

    就这样石化了三秒。

    这三秒对虞思眠来说像停止了一般,她全身所有的血液好像都涌到了嘴唇,只能感觉到自己唇上贴着的感触。

    烫。

    软。

    带着薄荷味。

    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要摔倒时把两只手挂在了连祭的肩上。

    耳边溧水河潺潺流淌,河畔树丛中知了不停地鸣叫……

    时间过得悠长。

    直到三秒后连祭动了下唇,他凌冽的薄荷味钻入虞思眠的唇齿,直冲她的天灵盖,她恍然回神,离开了连祭。向后一退,站在矮凳上的她踩了个空,差点摔了一跤。

    她用双手捂着脸,只留一双睁得极其大极其惊恐的眼睛看着对面的连祭。

    他的双目无比漆黑,印着自己的血迹的嘴唇却无比鲜红,亦邪亦妖冶。

    但是他的表情显出了几分……

    茫然。

    似是还没回过神来。

    完了。

    自己真的亲上去了。

    本来还想图个他一刀给自己个痛快,现在怕是要被抽筋剥皮就地凌迟。

    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抵着衣摆转身跨上船头,跳进了雾气弥漫的溧水河。

    *

    舱内

    巨大的摇晃让大家都颇为惊讶。

    “怎么了?”

    “被撞了!撞上了!”小兔妖们喊。

    “白羽公主的梦舸撞上来了!”

    “白羽公主?”

    只见船尾出现了一艘巨大的通体红如珊瑚的梦舸,刚才那一撞就是这艘大梦舸撞上了他们的船尾。

    一个穿着白羽长裙,杏脸桃腮娇艳不可方物的少女火急火燎地掀开纱幔走了进来,喜悦中带着焦急。

    刚才就是在她急切的催促下,船员们一个慌张直接把白羽的梦舸怼上了连祭坐的这艘,于是有了刚才的晃动。

    妖族的女官婢女都跪下磕头,“拜见白羽公主。”

    白羽扫了一圈船舱不见自己要找的人影,对着一群魔修焦急而不悦地问:“祭哥哥呢?”

    大眼指着外面,“船头……”

    白羽拖着自己带着羽毛的裙摆冲向了船头,却看见连祭一个人楞在甲板上,手中拿着他的长刀灵毁,他高高竖起的马尾被风轻轻吹动,即便只是一个背影,足以让她心猿意马。

    但是奇怪的事,一向极其敏锐戒备心极强的他甚至没有发现自己出现在身后。

    他整个人宛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愣看着船头。

    “祭哥哥?你怎么了?”

    连祭这才回过神,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看着指腹上的血迹,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老子杀了你。”

    说完,撑着船上栏杆纵身一跃,也跳进了溧水河。

    "祭哥哥!!" 白羽公主冲上前却连他的衣角都没抓到。

    一行魔修也冲了过来,大眼虎牙惊呼:“祭哥!”

    怎么好好地跳船了?

    只有巫医月注意到了被风吹得一角哗哗作响的纸,她走过去一看,上面写着:

    “连祭,得了血疫我怕是活不了几天,带不了你去找天尸,我将方法写给你,也愿你早日放下执念,所谓的天道,不过是扬善罚恶的法则罢了,修善因便可结善果。”

    巫医月一愣。

    她听大眼说了,虞思眠和连祭之间不过是相互利用,可是虞思眠自己都要死了自然去不了琉璃天,为什么还要把方法告诉殿下?

    巫医月想起自己离开前她说:“我之前吐了你一身。”

    自己当时以为她是幸灾乐祸,告诉自己也可能被她传染,故意恶心自己。

    现在想来,难不成她当时是在提醒自己,让自己做好处理,提醒自己不要被她传染?

    可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巫医月楞楞地看着被雾气掩盖的河面,将这张纸揉成了一团准备扔进去,想了想,但最终却将它放进了怀里。

    *

    虞思眠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片落叶,飘呀飘,飘到了水里,然后随着水流沉浮,卷进了水底,最后又被冲了上来。

    现在这片树叶停在了岸边。

    然后她又开始做梦。

    一个容姿美丽的气质飒爽的少女向她走来。

    “眠眠,你看得见我吗?”

    虞思眠:“怀素?”

    “是我。”

    “我得了血疫。我死了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爸爸妈妈和弟弟还在等她。

    怀素蹲下来认真地替她擦着脸上的水渍,“眠眠,只有####你才能回去。”

    “####到底是什么啊?为什么每次你提到我回家的关键,就像被什么屏蔽了一样。”

    “眠眠,这是你自己屏蔽的。”怀素叹了口气,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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