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是被忽近忽远的礼炮声吵醒的。
阮昭昭揉了揉眼睛看了眼窗外是不是亮起的星火。应该快到零点了吧？
坐起身拿起旁边的手机准备看一下时间，解锁后却被好几个未接电话吓到了。
她一看，全是沈汀南打的。是有什么事情吗？
找了一个打回去，对面立马就接通了。
“喂？”阮昭昭声音软软的，还带着刚起床的小奶音。
对方似乎笑了一声，“刚醒？还以为你要睡到天亮呢？”
阮昭昭一窘，他怎么知道她在睡觉的？
“赶紧下来吧。还没过时间。”
“下……哪儿啊？”阮昭昭刚睡醒，脑袋还有点懵懵的。
“嗤，你睡傻了吗？当然是下楼来啊！在下面等你，多穿点衣服。”
电话那头，沈汀南似乎心情不错，声音都是愉悦的。讲完话，也不给阮昭昭回答的机会，一把就将电话挂断了。
到底要干什么啊？
阮昭昭皱了皱眉，穿上刚才的外套就起身下楼去了。
一楼客厅外，沈家三兄弟正在摆放着一桶桶礼炮。其余人也围站在周围，等着庆祝新年钟声敲响。
沈老爷子拄着拐杖看着沈天泽和沈宁安玩闹。其余的两个小团子由于时间太晚了，应该已经回房间睡觉了。
阮昭昭紧了紧衣服，往人群那边走去。沈汀南说得果然没错，她应该多添一件衣服的，没想到后半夜居然这么冷。
刚走到一半衣领突然被人拎起来。
“是这边！你蠢不蠢。”
沈汀南带着她来到了后院。阮昭昭站在院中借着微弱的灯光看他。
因为除夕，他也穿了件红色的薄毛衣，衬得他的侧脸更加白皙了。
远处银色的火光映在他眼里，晶晶亮亮。
他就穿了那么件薄薄的红毛衣，居然也不冷。
“我们来这儿做什么？”说话时，一阵微风起，小姑娘瑟缩了一下。
沈汀南不知从哪儿拿出了几根仙女棒，一边往她手上递一边还教育她，“不是让你多穿一件衣服吗？”
“你以为你的身体像我啊？”
阮昭昭：“……”
接过少年手中的仙女棒，她有些疑惑，“这是……”
少年蹭打火机的手似乎一顿，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眼睛看向别处，“我看你们女孩子都挺喜欢玩这个的啊！”
“怎么，不喜欢啊？”
他表情一变，一把蹭亮了手中的打火机。火苗一窜一窜的，仿佛只要阮昭昭说个不喜欢，他就会杀人灭口似的。
闻言，小姑娘愣了一下。
所以说，沈汀南是以为她和沈宁安一样都喜欢玩这个，又见她刚刚没玩成，特意给她留的？
这样一想……他莫名地可爱。
“喜欢呀，嘻嘻。”就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因为有人挂念，刚刚的阴霾就一扫而空。
小姑娘仰起头甜甜一笑。
她眼中似有星火，沈汀南看得愣住了。
远处又有礼炮声响起，少年反应过来，带着她往前面的空地上走了几步，
“喏，喜欢就抓紧玩吧。现在不玩……就只有明年才能玩了。”
阮昭昭：“……噗嗤。”这就是沈式冷幽默吗？
仙女棒被点燃，阮昭昭葱白的小手握着棍子随意地舞动。
银色的亮光在空中舞动，照亮了少女明亮的笑容。
沈汀南适式地举起手机，“咔嚓”一声，记录下了这美好的一幕。
放完仙女棒，两人一屁股坐在扫尽积雪的花坛边。
阮昭昭静静地坐着没讲话，时不时抬头看了眼天空中绽放的绚烂烟花。
沈汀南一手拿着手机，状似无意地问道：“刚刚……是你家里人的电话？”
阮昭昭一愣，原来他刚刚发现了吗。
小姑娘低头，缩在柔软温暖的围巾里，想了想说了句，“以前算是，现在应该不是了吧。”
毕竟，即便是她把人家当做家人，人家只会把她当成敛财的工具。
现在，她是真的孤身一人了。
小姑娘极力装作平静的样子，却还是被少年识破了。沈汀南喉咙动了两下，却没有再说什么。
不知道说什么，也觉得说什么都有些多余。
他早该想到的，父母离世寄住亲戚的孩子，会有怎样的际遇。想到从前对阮昭昭的敌意和误解，他喉咙发紧，想说点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千言万语，最终只汇集成一句，“你以后有我……我们。”
他说话时，零点的钟声正好敲响，满城突然热闹。
少年的声音被掩盖在人声鼎沸中。
阮昭昭疑惑转头，“你刚刚在说什么？”
沈汀南摇摇头，直让她注意天空的烟火。
远处，有人喊着倒计时“十、九、八、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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