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喆煜在混乱中被木怀成刺伤,怒意有些失控。

    “兵不厌诈?”哥舒喆煜咬牙。“给我围住!”

    奉天军被围困,木怀成腹背受敌。

    哥舒喆煜将重剑扔给手下,拿起弓箭冲着木怀成无暇顾及的心口射了过去。

    “将军!”

    朝阳惊慌地喊了一声。

    木怀成胸口中箭,那股力道让他足足后退了三步。

    “噗!”吐了口血,木怀成身形有些不稳。

    “保护将军!杀出一条血路,送将军离开!”

    “将军!”

    所有将士杀红了眼,搭起人墙,任由蛮人砍杀,依然不肯松开。

    剩余的人红了眼,护着木怀成快速撤退。

    木怀成红了眼,看着身前那堵用兄弟们身体搭建的人墙,眼泪滚烫地涌出。

    呼吸越发急促,木怀成翻身上马,趁乱带着剩余的人撤离。

    朝阳和萧君泽也策马撤退,两人断后。

    “弓箭手!”哥舒喆煜暗沉着眸子,看着身前早已血肉模糊却依旧互相挽着胳膊搭成人墙的奉天将士,手指慢慢握紧。

    说没有任何触动,是不可能的。

    “让他们死得有尊严一些。”哥舒喆煜抬手,下令放箭。

    “嘭!”所有将士都中箭,可宁可双膝跪地,都不肯弯下他们的腰杆。

    “风萧萧……雨落下……将士归,家乡暖……”

    “铁马冰河,护我家……”

    血液涌出,可那些将士却唱着奉天的民谣。

    他们用自己最后的生命,捍卫奉天的尊严。

    马背上,萧君泽回头看着当初蛮人去路的那堵‘墙’,握着缰绳的手越发收紧。

    缓缓闭上双眼,萧君泽的眼泪滚烫地灼烧着眼眶。

    他好像明白了所谓帝王的意义。

    流血牺牲在所难免,可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阻止更多的人……为了他,为了家人,抛头颅洒热血。

    朝阳看了萧君泽一眼,什么都没说,可两人只是视线交汇,却仿佛都读懂了彼此眼中的意思。

    天下归一,为的不是权势,而是这天下百姓。

    也许战争不会结束,也许杀戮不会停止。

    可他们的出发点,与被欲望和权力支配的侵略,完全不同。

    若是各国都能和平相处,互相团结,又何必起战争,流血牺牲。

    ……

    “去追!”等所有人没有了呼吸,哥舒喆煜才下令。“木怀成心口中箭,活不了多久。”

    “至于这些人……”哥舒喆煜看着死了都不肯倒下的‘人墙’。“他们都是勇士,应该被尊重,按勇士礼厚葬关外。”

    “是!”

    奉天边关已破,蛮人入关,关中军后撤内城,木怀成拼死征战到最后一刻。

    ……

    追兵紧追不舍,咬着他们不肯放。

    朝阳和萧君泽侧身放箭,可对方人数太多。

    “先带将军离开!”朝阳喊了一声。

    “可……”追兵人数太多了。

    “这里交给我。”策马赶来的,是九凤。

    九凤带人拦住追兵,冲朝阳摇头。“郡主,走啊!”

    “九凤……”朝阳眼眶泛红。

    “将军受了重伤,只有你能救他,陛下……不能有事,走!”九凤旋身挡住身后的羽箭,让萧君泽和朝阳先走。

    “活着回来,我们在内城等你……”朝阳狠下心翻身上马,和萧君泽焦急往内城赶去。

    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计划进行,一步都不能有偏差。

    为了让哥舒喆煜相信木怀成中箭必死,她给木怀成的护心镜比普通护心镜要薄弱。以哥舒喆煜的劲道,若是她有半分误差……木怀成真的会死。

    那箭头只要刺穿心脏,神仙都救不了。

    焦急的策马,朝阳的心悬在了嗓子眼。

    这是一场豪赌,是木怀成拿他的命在赌。

    若是木怀成出半点差错,朝阳会愧疚到死。

    ……

    内城城门之上,马忠眼眸深邃地看着回来的小队人马。

    朝阳的手指握紧,生怕出什么变故。

    “开城门!”确定无追兵以后,马忠让人打开城门。

    朝阳这才松了口气。

    城内,副将等奸细已经被戚少城绑在了桅杆上。

    木景炎现在不能出战,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会出战。

    打草惊蛇,那就不好了。

    “药箱!”朝阳翻身下马,慌乱地跑进营帐。

    “烈酒,火盆!”朝阳的手指在发抖,深深地吸了口气,才接过萧君泽递来的剪刀。

    慢慢剪开木怀成胸口的衣服,朝阳呼吸凝滞地看着已经穿透护心镜的羽箭。

    不得不承认,哥舒喆煜……太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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