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丰酒楼。

    眼看着萧君泽和薛京华离开,长孙无邪才走回房间。

    “少主……”身后,暗卫小声回禀。“陛下今日所说,都是事实。”

    长孙无邪的情绪很平静,却看起来平静得吓人。

    暗卫不敢多说,也不敢上前。

    “出去……”长孙无邪声音沙哑的说了一句。

    “是!”暗卫离开,长孙无邪才无力地躺在床榻上,慵懒地躺着。

    眼神有些空洞,长孙无邪不知道自己应该想些什么。

    满门被灭,这一身伤痕……他恨,恨不得将伤害过他的人全部斩杀,一个不留。

    可他的父亲,真的……杀了薛京华全家吗?

    眼眶有些灼热,长孙无邪一时之间思绪混乱。

    他大概能理解,薛京华恨长孙家,就如同他现在恨萧家……

    可薛京华却留了他的命。

    呵……留下他这个隐患,是薛京华做得最错的一件事。

    所以啊,他如若要死,也必须死在薛京华手里才可以啊。

    ……

    皇城,竹林。

    白狸的伤恢复得很快,虽伤及要害但不致命。

    她的身体恢复能力本就比一般人要快得多,不然当年被沈清洲折磨成那个样子,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一身白衣,白狸坐在池塘边梳着长发。

    手指微微顿了一下,她竟在自己的青丝中发现了一根白发。

    记得有句诗,朝如青丝暮成雪,一夜白头。

    沈清洲……若非真的痛苦,也不会一夜白发。

    “我不记得自己的生辰,大概三十有二了吧,我们已经不再年轻。”

    白狸小声开口。

    身后的人停下脚步,没有回应。

    “我跟你的那一年,才十五岁,正值豆蔻年华,如晨起朝阳一般……”满是活力。

    可如今。

    虽不及垂暮,但心却老矣。

    她和沈清洲,岁月未波及容颜,但却腐蚀了内心。

    十多年了,她和沈清洲爱恨情仇,纠缠了快二十年了。

    人这一生,有多少个二十年。

    他们把最好的青春都浪费在了阴谋和算计中。

    眼眶灼热到泛红,白狸有些不甘心,最好的岁月没有享受爱情,如今……心却已经空了。

    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了。

    “该上药了。”沈清洲蹙眉,声音清冷。

    白狸这才回头,衣衫松散,冲沈清洲笑。“就在这换药可好?”

    白狸的双腿皙白地裸露在外,轻轻拍打着水花。

    沈清洲清晰记得,他在西域虞美人花丛中见到的白狸,便是如此……

    十几年如一日,她看似变了,又好像没变。

    即使这颗心脏为了她死过,也会在看见她的瞬间再重新跳动。

    他沈清洲理智冷静聪明一世,唯独……对这个女人,甘之如饴。

    明知是剧毒,偏偏……

    无法抗拒。

    “沈清洲,为何不治这银丝?”他还年轻,总不能……满头银发。

    明明,这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不在乎。”沈清洲淡淡说了一句。

    “可我在乎……”白狸趁着沈清洲帮自己换药,偷偷伸手把人抱住,声音哽咽。“沈清洲,我昨晚做了个梦,我们回到了过去……你还是,那个站在花海中的少年,你说你会一辈子爱我……”

    你食言了,沈清洲。

    沈清洲没有推开白狸,却也没有回应。

    白狸得寸进尺,抢过他手中的药碗,扔在一旁,半撑着身体将沈清洲压在身下。“沈清洲,这么久了,你有过别的女人吗?”

    沈清洲由着白狸动手动脚,也不阻止。

    他沈清洲……除了被沈芸柔母亲算计那次,这一生,何曾碰过别的女人。

    “我检查一下……”白狸扬了扬嘴角,吻上沈清洲的唇畔。

    这个男人……还真是清冷到如同谪仙,让人不忍亵渎。

    白狸的心跳很快,明明早已不是少年。

    当年,她与沈清洲第一次……

    明明她才是魅术大成者,在沈清洲面前却惊慌到什么法子都忘了。

    她不敢去看沈清洲的眼睛,她怕亵渎了自己的神明。

    那时候,很清晰地知道自己的心意,也知道沈清洲的心是爱她的。

    但现在,沈清洲对她太冷漠了。hττPs://Wwω.Eьòókbáο.ИeT/

    当初就算是恨她入骨,恨不得用铁链将她拴在身边的时候,都没有这般冷漠过。

    就算明知道她和木景炎私奔,将她抓回身边,也只是一次次地发泄和折磨她的身体。

    那时候,体内有情蛊,她知道沈清洲是爱她的。

    折磨得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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