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顺本想借着在车上的机会,套一套刘志的话,解开他怎么搞定犬养的谜底。但是,刘志却搞得十分神秘,始终回避这个话题,怕问多了会令他起疑,只得作罢。

    一回到家,曹顺匆匆换了件睡衣,就守在窗前看隔壁的动静。

    他有个预感,刘志应该是先回家,从老婆那里拿点钱,然后再陪犬养出去喝花酒。

    刘志身上没钱,这是曹顺知道的。

    聚会时,所有花销都是曹顺代付的,刘志说他身上一毛钱都没有,只是承诺拿到赏金之后加倍还。

    这种鬼话,曹顺自然不信。只不过,这种冤大头他不当,谁当?

    谁让他是漕镇六少呢!

    一边回想着聚会时的每一个细节,曹顺一边还想着,如果刘志再出门的话,自己要不要跟着出去。

    那边阮玲等了一会,不见曹顺进卧室,就过来问道:

    “你在看什么?”

    “我估计刘志一会就要溜出门去,所以,在等着看他往哪边去。”

    曹顺指了指隔壁,示意她说话声音小点。

    阮玲却不以为然,声音一点都不带压低的,头往曹顺肩上靠,说道:

    “你这人吧,看起来挺精明的一个人,但在有些事情上,却是傻透了顶,简直比猪还笨。”

    “怎么说?”

    “你看,隔壁卧室的灯光都灭了,刘志他还能再出门去啊。”

    说到这里,阮玲脸上露出妩媚的笑来,指了指耳朵,低声说道:

    “而且,你竖起耳朵听听,是不是能够听到什么有点特别的动静?”

    曹顺让阮玲一说,还真注意到,隔壁院子里是漆黑一片。这一排洋房院子都朝南,二楼的卧室也是朝南,如果卧室亮着灯的话,多少会有些光亮透过窗帘缝隙照到院子里。

    阮玲看曹顺愣了一下,以为他还没听到她特指的声音,就提醒了他一句:

    “你真没听到?那猫叫般的声音。”

    其实,这时曹顺已经听到了,那一阵阵特别的像发情了的猫叫般的声音,是从女人嘴里发出来的。

    此时,那声音正一波波在夜空里荡漾着,穿透了夜的寂寞与浮华,将人性回归到最原始的本质,发出不带丝毫修饰的叫喊声来。

    这声音曹顺太熟悉了。在桃花坞住着的时候,他几乎天天都能听到,不分白天黑夜,甚至还伴杂着码头苦力们沉闷且痛快的吼声。

    在那种地方,这样的声音,你即便是耳朵堵塞着棉花球,都还听清清楚楚。

    看曹顺脸一下红了起来,阮玲就冲他笑起来:“走吧,睡觉去吧,大半夜的,在这里听人家夫妻俩这动静,有意思吗?”

    这笑,有点浪,更有点嘲讽挖苦曹顺的意思:放着眼着的大美人当空气一样,却在这里听别人家的夫妻之事。

    “你这是哪跟哪,我只是以为刘志他还要再出门,所以守着他。”

    让阮玲一笑,曹顺脸上挂不住了。要面子的他,解释完又调侃了一句,

    “阮玲,你说这事奇怪吧。这房子隔音效果其实很好的,平时大家说话,哪怕是声音大点的吵架,都是基本听不见。

    但是,偏偏这种声响,却能让人听得这么清晰。你说,要是哪天夜里你也这么叫唤几下,隔壁是不是也能听得到?”

    “你才叫唤呢,不要脸!”

    阮玲看曹顺拿自己开心,觉得这男人十分无聊。想想在一起的这些日子,这男人对自己不冷不热的,全然不把自己放眼里,一股怨气上来,就怼了他一句,

    “你觉得,是不是耍我很好玩?”

    她想不到,就这一句,把曹顺在肚子憋了一晚上的情绪,全都引了出来。

    他想到了那院子里六个死者。

    自从发现那个死者的伤口问题之后,他一直有种被戏耍了的感觉,所以,马上就怼了回去:

    “这话,该我说出来才对吧!”

    阮玲也是长刺的主,她只是以为曹顺说的是偷听刘志夫妻俩的事,所以当即笑着反击道:

    “是你自己跑这里来偷听了,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这时,她还没看清,曹顺的脸色已经瞬间回归到了冷峻、凝重的本色。

    “我不是指这个,我是指那个下午那个院子里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我问你,我们明明说好了的,只要让我找到武宫一家被杀与小泉山夫无关的证据即可,可是你们在那里留下了什么,那可都是中国人的命啊。

    对了,你们是想让我手上沾上中国人的血,这样,我就会彻底听命于你们。

    你说,是不是觉得耍我很好玩啊?”

    曹顺的口气有点生硬,阮玲听出了带有责问的意思,也就没有答理他,自己先回到了卧室。

    现在这个时候,围绕今天下午晚些时候发生的事情,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向曹顺解释。

    毕竟,即便是作为特工的她,也是平生第一次品尝到“什么是残忍”的滋味。

    要是曹顺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真相,又会怎么看待自己,怎么看待的上峰,怎么看待她所忠诚的组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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