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尊巍峨宏伟却又慈悲肃穆的佛像,入目之处,这尊大佛竟足足有十数米之高,更令陆清浅心中惊叹的是,佛像通身竟似由纯金打造,真真是好大的手笔!

    众人各自虔诚敬香,紧接着便是求签。

    因求的是婚姻之事,白氏便起身立在一旁。

    签筒只有一个,自然是由陆清歌先开始,其次是陆清浅,陆清宁最末之。

    待三人都求得自己的签文,一旁专门负责解签的小僧便迎上前来。

    小僧有礼的捧过陆清歌手里的签,只见其上所书八个大字,“宗庙享之,子孙保之。”

    小僧拈动着手上的佛珠久久不语,白氏在一旁紧张的竟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惊扰了小僧的卜算,就连陆清歌手心里都渗出薄汗来。

    虽说她早在心中认定自己是太子妃,可这一刻,到底是有些紧张了,毕竟人都说,大昭寺的求签一向都是最灵验的。

    终于,小僧将签交还于陆清歌手上,道。

    “此乃上签,福之延于吾一代,享自上一代,事事如此之时,皆可享用不竭,若行身立正,姑娘此去,必大有福报。”

    陆清歌闻言,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彻底放下,白氏眼中亦满满的全是欣喜。

    既是上签,还大有福报!

    更重要的是那八个字,宗庙享之,子孙保之!

    在大兴朝,唯有皇家庙堂方能称之为宗庙!

    也就是说,她的歌儿必定会成为未来的皇后,子孙延绵!

    白氏和陆清歌激动的眼泪都要出来了,那小僧也不多言,朝她们行了一礼后,便双手接过离他较近的陆清宁签。

    签上所书亦是八字,“一则以喜,一则以惧。”

    这一次,小僧只是卜算了很短的时间,便解道。

    “此乃中签,此尘世之事,无以两全者,取舍之,不宜奢求之,姑娘若心思清明,则未来非不可期。”

    白氏此时的心思还都在陆清歌的签上,久久兴奋不能自已,见陆清宁只是个中签,也不多问,便欢欢喜喜的掏出一袋碎银准备递给小僧。

    小僧岂有受之之理,弓身后退两步,便来到了陆清浅这里,准备接过陆清浅的签。

    白氏见要为陆清浅解签,脸上的笑意又一瞬收敛。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陆清浅手里的签上,却是无人察觉陆清宁双手用力攥着那只中签,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无以两全也好,取舍也罢。

    她竟没想到,不过是一个签文,竟全然说中她的心事。

    心思清明,未来可期,她的心思,如今又能否算得上清明呢?

    而此时,一佛之隔的后殿里,酒香缭绕。

    玄羽大师的对面,一紫衣男子一手把玩着酒杯,一手持折扇随性的搭在膝间,姿态分明闲懒随意,却偏给人一种极致的魅惑妖娆之态。

    此人不是南谨,又是何人?

    只见他邪肆的动作仰头满饮一杯,唇角便露出一抹不羁的笑。

    “金佛之侧,把酒言欢,若是世人知道玄羽大师竟是这般酒痴,不知又该作何感想?”

    玄羽大师亦满饮一倍,却是动作优雅,才道,“他人之想,与我又有何干?”筆趣閣

    南谨将空酒杯抛了个弧,重新落于掌心,便叹道,“倒是我忘了,你可是玄羽。”

    玄羽闻言,眸光微凝,伸手一把将酒杯夺过来,顾自放在桌上开始斟酒,无奈道。

    “说了多少回了,不要直呼我的名字,我可是你的小叔!”

    说完,将酒杯递过去。

    南谨接过酒杯,看着酒面潋滟的弧,薄唇莞尔,“那又如何?不过虚长我几岁,一味拘于称呼,实在是太过见外。”

    玄羽喝酒的动作一顿……还是头回听说亲侄儿叫亲叔父显见外的!

    也罢,他陪着他这么多年,倒也早的确不是为了这声叔父了。

    玄羽想着,喝下杯中酒,酣然畅快!

    外间的签文声声声入耳,玄羽边喝酒边听文,竟不自觉地跟着外间小僧的声音解起了签。

    也难得他作如此逍遥态。

    他这一生,最看重的无非有三样东西,一则佛,二为酒,三便是眼前这个连小叔父都不肯叫一声的侄儿了。

    眼前他所求所想所念皆在,又叫他如何不逍遥?

    又一杯酒下肚,开口便是一声轻嗤,解出的签文竟与外间小僧截然相反。

    “宗庙享之,子孙保之,上一代之福延于子孙,焉不知祸亦同也!若身行不正,则大祸临矣!”

    “一则以喜,一则以惧,世间之事,十之八九不如意,若身心混沌,则未来无望矣!”

    又饮一杯,他正息气凝神等着下一签,眼前南谨却霍然起身,吓了他一跳。

    抬眸,他怎么从侄儿的眼神中忽然察觉到一丝丝的霸凌呢?

    下意识的双闭环胸,玄羽惊道,“金佛之侧,你要干什么?”

    颀长的紫色身影一步步靠近,南谨轻柔一笑,“外间多少人,可是都等着玄羽大师的点化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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