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陆清浅轻轻的应一声,走进去关上门,又将蜡烛点燃。

    烛光微荡,映照着男人的脸明明灭灭,有些看不清情绪。

    于是她一瞬又收回目光,内心隐隐自嘲,他来便来了,自己又在期待什么呢?

    从一开始,她是医者,他是病患,到现在,不过也还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罢了。

    陆清浅想着,就微微垂下了头。

    几乎是同一时间,萧景翊幽深的瞳孔便看过来,问。

    “本王给你的令牌呢?”

    令牌?

    陆清浅一怔,这才想起早几天他离开时留在桌子上那枚通体乌黑的令牌。

    原来,是他落下的,如今这一遭,是特意过来取的吧!

    只是瞬间,心中莫名的失落一闪而过,陆清浅伸手从腰间把令牌拿出递在萧景翊面前。

    她始终微垂着头,并未注意到面前男人看见她从腰间取出令牌时眸中一闪而过的柔色。

    “你上次来落下了,我看此物贵重,就将它随身带着,想着得空交还于你,正好如今你就来了。”

    令牌发出漆黑幽深的光,像极了他的眼睛。

    陆清浅盯着那道光,语气略显疏离,似在解释什么,说完就将令牌放在了他掌心。

    冷硬的令牌带来些许凉意,萧景翊的手蓦地一僵,便见面前女人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才又道,“今日之事,多谢王爷了。”

    ……谢?

    她以为他来就是为了要回这个东西?还就只是为了她的一声谢?

    几乎是一瞬间,萧景翊整个人的气场就和手上的令牌一般冰冷起来,眸光微凝,言语中也带了三分寒意。

    “你将它带在身上,就只是因为贵重?”

    陆清浅始终微垂着眸,长长的睫毛遮掩看不清情绪,语气亦是十分的平淡。

    “令牌虽小,却是象征王爷与王府之物,自是轻易不敢忽视,这才携带于身,只是此等贵重之物,还望王爷下回莫要再如此粗心才是。”

    ……粗心?好一个粗心!

    萧景翊眸中一瞬怒火蒸腾,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

    “号令驱役,持有本王的令牌,你可知见令牌如见本王?”

    言外之意,这么贵重,连本王都能代表的东西……所以你觉得,本王是会粗心到把自己丢了?

    然而某女显然没能领悟这层意思,否则也不会说,“……所以王爷更该收好,切莫再随处遗落。”

    ……好!好一个随处遗落!

    原来在她眼里,他萧景翊是可以随处遗落的?

    他的一双眼睛几欲喷出火来,声音却是极致的令人寒意彻骨。

    “你便是这么感谢本王的?还是说,你是为了这支朝阳九凤珠钗?”

    九凤寓意为何,这个女人当真不知道么?

    即便被折一凤,那也是太子当众赐予,其意义非常,她又怎能不知?

    ……陆清浅的确不知,不过不知的却是,“这令牌和珠钗有什么关系?”

    她一脸茫然,这才抬起头来,都什么跟什么啊?简直莫名其妙!

    萧景翊并未理会女人的疑惑,面容冷峻,“你是为了它才去的百花宴。”

    似疑问,却又是肯定的语气。

    看着那一脸几乎要吃人的认真,陆清浅更懵了,“这和王爷又有什么关系?”

    ……和他没关系么?

    萧景翊神色一瞬暗淡,心中忽而也有些发堵。

    陆清浅见状吓了一跳,“王爷不会是毒发了吧?”

    可……这么快就?不应该啊?

    她伸手准备给他把脉,然而这手才刚伸出去,就被某王一个反手抓住了手腕。

    他指尖清冷,凉意透过肌肤仿佛直接浸透到了她的心里,陆清浅心中忽而微微一跳,紧跟着呼吸就莫名有些急促了起来。

    她稍稍用力,想要挣脱出来,然而下一秒,抓着她手腕的手一紧,她便再无一分一毫挣脱的余地了。

    “放开我!”

    陆清浅咬牙开口,豁然抬眸,正撞进那双近在咫尺的眸,瞳孔漆黑,深不见底。

    落入那双眼睛,便似整个人都被看穿似的,毫无遮掩。

    陆清浅心头忽而有些发慌,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下一秒,便直觉耳根通红,两颊发热起来。

    “你……”

    “你果真是为了那金钗。”

    他眸光逼人,声音略显沙哑,闻之只觉得叫人有些透不过气。

    “是又怎样?”

    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陆清浅属实有些无语,赌气的口吻便道。

    横竖不就是一支金钗?还是一支被折了一个凤头的金钗,他身为一个男人,更是堂堂王爷,至于?

    ……某王的眼神很明显在告诉她,至于!

    如果眼神能冻死人,陆清浅毫不怀疑自己现在早已成为一座冰雕,亘古不化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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