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太子殿下。”

    陆清浅微微垂头,神色恭谨,却未注意到萧景明眼中转瞬的黯然。

    良久的沉默后,他极淡的语气似带着隐隐的失落。

    “你对本宫总如此生疏。”

    一阵风吹过,像是被说中了心事般,陆清浅的呼吸猛然一滞。

    面前的男子,一袭雪白素净,不染铅华。

    一举一动却又浑然尊贵,似是世间最璀璨的骄阳般耀目的叫人目不能移。

    尤其是那双精致的桃花眼,分明叫人下意识的不敢直视,却又仿佛只看一眼便会不自觉的深陷其中。

    她抬眸,忽而就有些痴了。

    这般近乎完美到无可挑剔的男子,说是世间任何一个女子都会对其痴狂都不为过。

    只是她……大抵是望而生怯吧。

    就像是清冷的夜永远糅不进太阳的光里,她欣赏他,却也只能止步于遥不可及的欣赏。

    一瞬收回视线,陆清浅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昨日之事,谢谢你。”

    话音刚落,萧景明便已行至身前,平淡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毋庸置疑。

    “随本宫去一个地方。”

    ……

    她跟在他身后出了太子府,又坐上那辆黑楠木马车,直到在宫门口停下。

    “你要带我入宫?”

    陆清浅不确定的声音还没落下,下一秒,他便抓住她的手腕。

    分明是那般柔和的动作,却让人下意识的不敢动弹分毫。

    伴随着一股极淡的兰花香味入鼻,陆清浅心中的担忧仿佛也一瞬消失无踪了……

    太子府的马车,宫中无人敢拦。

    一路浩浩汤汤,在停到一处甬道的时候,抓着她手腕的手臂略一用力。

    萧景明脚尖点地,片刻的功夫便带着她飞掠到一处院墙之内。

    院内花草树木,亭台楼阁,修葺整洁。

    只是唯一不同的是,这里丝毫不见宫人的身影。

    若非刚才马车实实在在是在宫中甬道停下,陆清浅还要以为这是一处远离皇城的清净别院。

    看着她疑惑的眼神,萧景明淡淡道。

    “这里是望门宫。”

    望门宫?

    “竟是辰王殿下……”

    陆清浅心中下意识一跳。

    世人皆知,皇长子萧景辰夭折没多久,皇帝便在凤栖宫一侧建成望门宫,以作皇后寄托哀思所用。

    难怪,这里空无一人。

    萧景明略微点头,视线便遥遥落在远处,眼神是从未见过的孤寂。

    一瞬间,这里的一草一木,仿佛也皆被他凄凉的眼神染上如雾般的惆怅。

    一旁,就连陆清浅看着那样的眼神也跟着有些悲伤起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明媚如萧景明现在这样的模样。

    入目之处,那抹清冷的白仿佛和这里的一切都融成一幅画,又仿佛下一阵风吹来,便能将他吹的烟消云散。

    陆清浅只觉一阵恍惚,下一秒再定睛细看眼前的身影,竟第一次有了想要保护他的冲动,不过也只是一瞬。

    下一瞬,她便是有些好奇。

    即便是望门宫,大皇子萧景辰夭折的时候也还不到一岁,那个时候的萧景明甚至都还没出生。

    他或许思念那个素未谋面的皇长兄,难过也属理所应当,可他眸里的悲伤却又何至于铺天盖地的让人透不过气?

    陆清浅心中才有这个疑问,便忽地听他道。

    “本宫小时候常常来这儿,因为只有在这个地方,本宫才能是自己。”

    陆清浅一怔,还没回过神来他话中的意思,萧景明便接着道。

    “若是辰王兄还活着,本宫大抵也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吧。”

    他语气轻薄,连一贯淡然的表情都带着浓浓的自嘲,陆清浅只觉得心倏尔一皱,便宽慰道。

    “辰王殿下在天之灵,见到今日的太子殿下,也定是会十分欣慰的。”

    话落,一阵风吹过,吹散了他极淡的一声叹息。

    “本宫宁愿不是太子。”

    “若辰王兄还活着,本宫也不会是太子。”

    阳光照在他身上,像隔了一层纱,这一幕,就像是整个世界都被他隔绝在外一般。

    清淡的语气开口,他接着道。

    “自本宫出生起,人人便道,本宫是大兴朝最尊贵的太子殿下,人人又道,若非辰王夭折,太子之位便轮不到本宫来坐,可却从未有人问过,本宫是否想做这个太子?”

    “太子之位,一人之下,万人敬仰,本宫但有行差踏错,便有人道,是本宫配不上这个位置,是本宫不及辰王兄。”

    “可笑的是,辰王兄虽未做过一日太子,便就已经站在了本宫触不可及的地方。”

    听到这里,陆清浅才明白了那双眼睛里的悲伤从何而来,便见他的神色淡然而又凄楚,像是身处无边的孤寂。

    “母后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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