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罗帐，春色生烟。
水云间里，色娇艳，风尘欢。
此处虽名曰茶馆酒楼，但去过的人都知道，其中旖旎，比之挂牌子的青楼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唯一十分不同的，大概便是这里的隐秘，寻常人非持信物不得入。
而这信物，便是水云间特有的水云令。
据闻，水云令由纯金打造，千金亦难得一枚。
白氏能自由出入其中，靠的大概便是墨渊手中那块水云令。
只是来这里的女子大多都是妓馆风尘，墨渊不过三两句言，便就哄得白氏自甘堕落至此。
呵！若非为了墨洵大计，这般愚蠢女子，便是给他提鞋都不配！
墨渊一边按捺下那胸中一丝烦躁，一边用力推开门。
薄纱的帐幔隐隐可见其中未着寸缕的女子，墨洵微微避过眼神，下一秒，啊的几声尖叫后，女子们轻衣覆体，仓惶而出。
下一秒，里面人平淡中带着一丝微冷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王叔有事？”
“消息是殿下放出去的。”
墨渊随意寻了个椅子，一撩袍角，语气中略微收敛了怒意，似询问但又分明是肯定的口吻。
话落，墨洵已经重新披上那红袍，伸手拂开帐幔，深邃俊容上带着一丝矜冷笑意。
“王叔这是生气了？”
墨渊闻言，氤氲着不悦的眉头猛地一滞，复又缓了几分神色，才再开口。
“殿下明知道……”
“本王知道，她是王叔的女儿，本王的堂妹。”
墨洵边说着，边优雅动作沏了盏茶，放至唇边，轻嗅着茶香。
墨渊蹙眉，“殿下既知道，为何还要……”
“事先没知会王叔一声，是本王的错。”
墨洵说着，轻抿一口把茶盏放下，才又道。
“不过，本王记得王叔说过，身为我东云人，王叔的一双子女，自当追随本王，为本王计。”
“我是说过这样的话没错，可……可宗族之亲，怎可……更何况她虽是我所出，到底身份低下卑微，又如何配与殿下……”
墨渊神色为难，话还未说完，便见墨洵讽声一笑。
“王叔该不会真以为，一个在兴朝生活了十数年的女人，会因宗族之亲而衷心于我东云？”
“这……”
“最能让一个女人衷心的，往往是她的身体，这个道理，王叔自然比侄儿更要清楚，不是么？”
言至于此，墨渊自然明白。
他与白氏何尝不是如此？
可……
“王叔放心，本王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东云计。”
开弓没有回头箭，更何况，墨洵既做好了的打算，便注定不会回头……
相府，如歌殿。
陆清歌手绞着帕子不停的在指尖转圜，思及方才所听传言，总觉内心难以平静。
正当此时，丫鬟彩凤从外头进来。
“大姑娘，奴婢打探过了，传言似是真的，那东云国洵王此来确是为了联姻。”
陆清歌心中猛的一动，彩凤观其神色，便接着道。
“奴婢听说，那东云国洵王生的可是极为俊美，龙章凤姿，玉树挺拔，凡东云女子皆为其倾心，且论身份，东云未立太子，他又是东云皇唯一嫡子，这般身份地位，容貌无匹，想来，也并不比明太子殿下差……”
“住口！”
彩凤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清歌猛地打断，绞着的帕子也被攥成一个团捏在手心，厉声道。
“太子殿下身份何等尊贵，岂是你能随口妄议的？”
彩凤闻言连忙止住声音，怯怯神色道。
“奴婢知错，大姑娘误会了，奴婢怎敢妄议太子殿下？奴婢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为了大姑娘您着想啊！”
陆清歌闻言，神色略略一滞，彩凤便忙接着道。
“以大姑娘的天姿国色，本便该是母仪天下，若非当初二姑娘从中作梗，如今大姑娘早已是兴朝的太子妃，只可惜……上天有眼，如今又叫东云洵王来京联姻，依奴婢看来，这正是大姑娘难得的良机啊！”
彩凤越说下去越像那么回事似的。
“如今三姑娘已然成了五皇子妃，就连那云姨娘那贱婢所生的庶出四姑娘都成了永安王妃，可怜大姑娘分明是嫡出却遭二姑娘陷害，如今竟还挂上了庶出的名头，再这样下去，怕是连四姑娘都要踩着永安王殿下高您一头了啊！”
“四妹妹？凭她也配？”
听到这里，陆清歌忍不住一声冷嗤。
彩凤忙又附和道。
“大姑娘说的没错，凭四姑娘的出身，便是您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的，可如今到底是顶着个永安王妃的名头，就连三姑娘见了都要向她行礼，大姑娘将来难道也要如三姑娘那般，嫁个不成器的亲王吗？”
陆清歌闻言，神色终于有所松动。
下一秒便又听彩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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