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萧景明一把钳制住她的手腕,温声提醒。

    “你腿上还有伤。”

    陆清浅笑笑不以为意神色道。

    “早就好的差不多了,更何况当初比这严重十倍的伤我都不能倒下,如今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纵身轻跳下去,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长安正赶着车,一抬眼,陆清浅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再回想她方才说过的话,心中的那丝疑虑也愈发明显了起来。

    果然,下一秒,马车里某王冷沉声音传来。

    “那件事调查的如何了?”

    长安心中一跳,一边赶车一边恭敬的朝里面的人回话。

    “陆姑娘的确是自幼在相府长大,虽是陆家嫡出姑娘,日子却过的十分清苦,十七年来,竟是连相府门槛都未曾踏出过。”

    萧景翊闻言,眸色愈发幽深,又问。

    “府上请的可有夫子?”

    长安苦涩一笑,“王爷真是高看那陆相了,府上请的的确有夫子,却也是皇后暗中指派的人,平日里教习的,也就只有陆公子和陆大姑娘,别说受尽虐待的陆二姑娘,便是那白氏亲生的陆三姑娘都未曾得那夫子知会过半点文墨。”

    萧景翊听着,神色逐渐清冷下来,只觉得胸中也似集聚了隐隐怒火,亟待爆发。

    紧跟着长安继续开口。

    “有句话属下不知是否当讲,这些年来,陆姑娘在相府的日子过的说是受尽虐待都不夸张,那日与王爷相见更是头一回出门,便就被害的容貌尽毁,跌落悬崖,却不知那一身的医术从何而来,再加上方才陆姑娘说的话……”

    长安说着,感受到马车里人散发出的矜冷气息,终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难道,一切真的如当初陆清安所言,陆二姑娘已经不是当初的陆二姑娘?

    萧景翊又何尝没有诸多疑惑,无论是她那身莫测的医术,还是她尚算可以的武功。

    仿佛他对这个女子了解的越多,她便愈发神秘的叫他心疼。

    “不必再查了。”

    良久,他终于对长安吩咐道,或许,总有一日,她会愿意自己告诉他真相……

    兴京百余坊,各坊有各坊汇集特色的地方。

    比如兴德坊多汇聚些文人墨宝,是才子学士最爱的地方,保宁坊又多些钱庄银铺,每日来往于这里交易的商人数不胜数,安业坊则多是些茶楼酒肆,是那些饕餮食客惯常来的地方。

    而清越坊则和其上几坊都有所不同,大概是因地处几坊交接处,是以清越坊并不像其他坊一般有明显特色的不同,而是将各个坊的特色集聚于一身。

    里面吃喝玩乐,大到茶肆酒楼,小到各类商贩数不胜数。

    此等景象,说的好听了便是繁荣嘈杂,说的难听点儿,那就一个字,乱!里面的人三教九流,什么都有。

    陆清浅一路往前走着,竟还看到了几个牙行,出入的多是些来买卖仆人长工的大户人家。

    牙行对面是一家布料商行,门口摆着的亦都是陆清浅手上的经丝罗。

    略略扫过一眼,陆清浅正要过去询问,走到路中央,忽而就有一个人影一晃,正倒在她前方拦住了去路。

    “哎哟!撞人啦!”

    那人是一名老妇,满头斑白银发梳理的还算整齐,身上的衣裳是最常见的麻布衣,其上黑黢黢的一片不知是时常日久沾染了多少尘土所致。

    老妇才倒下便就顺势躺在了地上,一声惊呼瞬时将周围的路人都吸引了过来。

    陆清浅略微蹙眉,下意识的朝前几步欲将老妇扶起,然而才刚有所动作,老妇便似受到惊吓般连连摆手,口中还一边大喊着哭诉。

    “你这姑娘,长得有模有样的,怎么走路却不长眼睛呢?”

    陆清浅,“……嗯?”

    下一秒,老妇便是艰难坐起身来,锤天钝地般的痛苦神色。

    “姑娘呐!你这一撞,老身的腿怕是就这么折了!这可该如何是好啊!”

    陆清浅心中一跳,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碰瓷是自古就传承下来的东西啊!

    老妇不停的哀嚎哭诉着,额上竟也真的渗出汗来,一张老脸涨得通红,看上去倒真像十分痛苦模样。

    这般动静,围观的看客也越来越多了,无一不是对着陆清浅指指点点。

    “好端端的姑娘,怎么就不看路呢?”

    “是啊!老妇人这么大岁数怕是不经撞啊!”

    “依我看啊,这腿应该是折了,瞧这姑娘的样子,该不会是要跑路吧?”

    “可不是嘛,现在这年轻人啊,啧啧啧……”

    议论的人越来越多,陆清浅冷眸扫视众人一眼,“你们可有人亲眼看见我撞她?”

    众人眼神变得鄙夷,“……果真是要跑路!”

    “……瞧瞧,人都倒在地上了,她还不承认!”

    “可不是吗?世风日下啊……”

    又一声声谴责传来,老妇像是终于有了底气,叫喊声也愈发凄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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