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闻言,面色一瞬有些赧红。

    其实,疤痕可怖,他实在是有些害怕吓到眼前这位美人姐姐来着。

    可既是美人姐姐说出的话,他又打从心底里不想拒绝。

    于是下一秒,少年有些为难的掀起自己裤腿……

    坏死的肉明显已经被切除,余下的伤疤最深的几处深可见骨,看着少年脸上故做无谓的笑容,陆清浅心中划过一丝不忍,平淡语气就传了过来。

    “我能治。”

    少年一怔,一瞬不可思议的眼神望过去,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下一秒陆清浅又十分认真神色开口。

    “只可惜,你这烧伤也有些日子了,我虽然能治,也只是能令你最严重那处长出些许新肉来,过程虽有些疼,但总好过再过段时间,你这条腿就真的彻底废了。”

    “好!我治!”

    听陆清浅这么说,少年眼里一瞬绽放亮光,“先前救我那位郎中也是这么说的,再过些时日,我的腿就真的废了,如今姐姐能治,再疼我都受的了!”

    陆清浅点点头就拿出一瓶药来交给少年。

    “一日两粒,待你把它吃完,到南院找我就好。”

    少年兴奋接过药瓶,正欲道谢,下一秒想起什么,就又有些失望的垂下了头。

    “怎么了?”

    “姐姐好心,我却没有钱给姐姐当诊金。”少年为难开口。

    陆清浅闻言,眼神从他衣裳上扫过,且不说她还没说要诊金,就是她真的要了,这一身富贵公子的打扮,怎么也不像看不起病的呀?

    少年一眼便知陆清浅误会了,这才将自己底细交了出来。

    原来,少年名叫阿海,根本就不是什么富贵公子,而只是混迹于清越坊的一个小小的乞丐。

    腿上的伤是一次在破庙借宿时破庙着了火烧伤的,而身上这身衣裳则是吴阿娘送的。

    吴阿娘是个绣娘,孩子年幼夭折,也和阿海年岁相仿,便将对孩子的思念全都寄托在了阿海身上,时不时给他缝制几身新衣。

    陆清浅闻言眼睛一亮,“原来吴阿娘也是个绣娘,那她可认识一个擅绣牡丹的绣娘?”

    “牡丹?”阿海闻言,正要说些什么,陆清浅便从怀里把那条经丝罗帕拿了出来。

    看到帕子的一瞬间,阿海蓦地一怔,“这不正是吴阿娘绣的吗?姐姐找阿娘是要……”

    陆清浅想了想,暂未提及向氏,只道是有些事要问。

    阿海倒是十分兴奋,直接带着陆清浅就去找吴阿娘了。

    阿海对陆清浅倒是没有防备,一路上说了许多有关吴阿娘的事。

    比如吴阿娘命苦,好不容易把孩子抚养到十岁,却因一次嬉水淹死在了河里。

    不过却是遇到了一个好夫家,吴阿娘的丈夫是个书生,整日里研习苦读,是为考上个功名。

    而婆婆则做得一手好刺绣,更是将技艺都传给了吴阿娘,前许多年都是婆媳两个靠卖绣品为生计,不过这些年吴阿娘的婆婆年岁大了,一切就都落在了吴阿娘身上。

    每日下午,吴阿娘在家做了绣活,一大早就又拿去集上贩卖,吴阿娘的绣活好,所以每每不到半日的功夫就会被抢售一空。

    大概也是因着日子过的愈发贫苦,又都靠吴阿娘一个人撑着,所以这么多年过去,她就变得越发的贪财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又拐过了一个街角,阿海热情的朝她道。

    “姐姐,就在前面了!”

    陆清浅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周围愈发安静的环境,心中却是莫名忽然出现一股不好的感觉。

    却没想到,下一秒,阿海就止住了步子呆滞的眼神定在了原地。

    陆清浅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眼前的房子已然被烧成了一片废墟。

    “吴阿娘!”阿海红着眼眶飞身向废墟里冲过去,可废墟里哪儿还有半点人的踪迹可寻?

    耳边阿海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陆清浅却是内心震撼,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就这么断了,世界上当真有这么巧的事?

    阿海到底已经不是一个不知事的小孩,哀恸过后,回过神来便是对陆清浅道。

    “吴阿娘虽不是我的亲娘亲,可却是这世上唯一对我好的人了,她素来细心,又怎会无端走了水。”

    陆清浅没有说话,下一秒,阿海便擦了擦泪,审视的目光深沉看过来,道。

    “你来寻我阿娘,到底是要问什么事?”

    陆清浅没有说话,同他捧了一抔土,到了吴氏当年夭折的儿子埋的地方将他们一同埋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才对阿海一一道来。

    据阿海说,吴阿娘的婆母似乎的确是姓向,瞧她这些年对吴阿娘丈夫的教导,似乎也像是从大户人家里出来的。

    不过,这些年来却是从未听向氏提及过过去的任何事情。

    阿海还说,吴阿娘早前一个月的时候,不知从何处发了一笔横财,这件衣裳便就是那个时候给他做的。

    他本便是乞丐,无家可归,吴阿娘对他也仅仅只能是照拂,陆清浅想了想,最终便决定把他安置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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