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

    夕阳余晖如雾气轻拢在他身侧,男人背对着光,俊美无铸的脸庞上,眸光若宝石星曜一般,轻易落在她的心里,灼目的让人移不开眼。

    伴着那道视线,柔蔼的轻风似忽地吹进她的心里,轻拂起涟漪阵阵,久久未能停歇。

    那几个箱子浩浩荡荡,尽数抬进了行云殿。

    这下,不止是翊王府,满兴京的人都知道了,陆二姑娘才是当今皇上亲自属意的翊王妃。

    爱屋及乌,皇上宠爱翊王殿下,据说对这个翊王妃也是圣宠非常,京城中,有不少人都亲眼见到皇上身边的钱公公给陆二姑娘送了满满一大车价值连城的宝物!

    “啧啧啧……如今八字还没得一撇,皇上便就如此圣宠,那若是这陆二姑娘真成了翊王妃,仗着翊王殿下和皇上撑腰,还不得要上天?”

    “是啊!若来日这陆二姑娘再诞下个小王世子,即便翊王殿下因心疾真的到了那一日,便凭皇上如今这般圣宠,这母子二人可也是无论如何都招惹不得的存在啊!”

    “可不是吗?而且我还听说,自从这陆二姑娘进了翊王府,翊王殿下的身子便愈发好了起来!”

    “是啊!我也听说了!而且那陆二姑娘据说是神医青公子的弟子,传闻青公子的医术可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

    “如此说来,竟是连翊王殿下的心疾也都有救了?”

    “我看八成就是这样,难怪皇上如此看重这陆二姑娘,这可不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

    “……”

    外间议论的热闹非常,整个翊王府内更是因着此事一派喜气洋洋。

    多少年了,这还是府中下人头回有如此轻松喜悦的模样,仿若府内的一草一木都比之从前变得欢欣鼓舞了起来,只除了行风阁。

    前些日一场雨后,天气分明凉下来许多,再无前几日闷热的感觉。

    可不知为何,郑婉婉的身子却觉愈发像中暑了似的绵软无力。

    别说是做活,就是什么都不干单单坐在那儿都能累的出了一身的虚汗。

    前几日也请郎中来瞧过,说是体内大虚,滋补即可。

    可喝了这些日子的滋补之物,未见有任何好转不说,反而好似愈发加重。

    身上的汗每日出了一层又一层,郑婉婉便觉连坐着都十分困难,干脆日日都躺在榻上,活像病入膏肓行将不久于人世的模样。

    李嬷嬷有心想告诉萧景翊,奈何郑婉婉不肯,言道,她如今这副模样,宁死也不愿让萧景翊看到,于是日子就这么一天天捱着。

    郑婉婉躺在榻上,迷迷蒙蒙中又要睡着的时候,忽而门吱呀一声响了。

    想到方才王爷来看她的梦,郑婉婉心中一慌,连忙费尽全力用被子把自己的头和脸捂了个严实。

    待下一秒,被子里的人就自嘲的笑出了声。

    呵,她忘了,原来又只是一场梦啊……

    这么多日过去了,她每日都怕那人来了,怕他看到她形容枯槁惨淡模样。

    又每日都盼着那人来了,盼着他看到她卧病不起的惨淡模样,能心疼心疼她。

    可她又怕又盼,过了这么多日,那人何曾来过?

    不知不觉间,郑婉婉眼角已溢满清泪。

    她将被子掀开,正瞧见李嬷嬷嫌弃的冷着一张脸,哐当一声将手中的鸡汤搁在桌上。

    一碗鸡汤,有半碗就这么溅在了桌子上,郑婉婉心中一跳,下一秒,李嬷嬷带着怒火和烦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瞧姑娘如今这模样,该不会是打算就这么死在这房里吧?”

    这几日身体愈发病重,李嬷嬷对自己的态度是一日不如一日,郑婉婉也早已习惯。

    被这么一吼,夹杂着这几日的心酸一起,郑婉婉没忍住一滴泪就又滑了下来。

    李嬷嬷见状,愈发嫌弃的走过来扶着她往桌边去。筆趣閣

    直到坐了下来,郑婉婉才擦去泪水,病弱的语气问。

    “这几日,嬷嬷可见陆姑娘的身子有什么异常?”

    “姑娘连自己的身子都顾不上,竟还有心情……”

    话说到一半,李嬷嬷一怔,忽然就想起……

    下一秒,略带怀疑的眼神就望过去,“那贱人的身子好的很,反倒是姑娘你……”

    听李嬷嬷这么一说,郑婉婉脸色一瞬煞白,手中才捧起的鸡汤一瞬就掉在了地上,喑哑着语气用力出声。

    “嬷嬷的意思是……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是我中毒!郎中明明说过,我只是体内大虚而已!”

    说完这句话,郑婉婉已是难以自抑的连喘着粗气,身上汗水如瀑。

    李嬷嬷的眼神因此便的愈发嫌弃鄙夷,如今还只是猜测,便就能慌成这副模样,真是无用。

    心里是这么想的,面上却还是道。

    “姑娘放心,老奴这便再去请一个郎中来给姑娘瞧瞧!”

    “不可能是我,我怎么可能会中毒呢,绝无可能……”郑婉婉一边点了头,一边受到惊吓似的接连呓语。

    李嬷嬷实在是听的烦了,脸色一冷,便就又毫不客气的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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