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迎春院。

    谢老夫人这些日子是愈发没胃口了,整日里无事的时候便就坐在廊下,朝着门外不住的张望,眼神中尽是担心忧虑之色。

    秋嬷嬷看在眼里,捧着碗冰镇酸梅汤走了过来。

    “老夫人,这天气炎热,您可莫要中了暑气。”

    谢老夫人看了酸梅汤一眼,随即摇了摇头,道。

    “英娘,你说阿浅这丫头该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吧?”

    秋嬷嬷本名秋英,自幼便服侍在谢老夫人身旁,谢老夫人亦与其十分亲近,是以唤其一声英娘。

    秋嬷嬷闻言,小心把酸梅汤放在谢老夫人旁边桌上,便劝慰语气道。

    “老夫人莫不是忘了,世子爷才和您说过,陆姑娘当日只是伤了腿,如今早已无恙。”

    谢老夫人又看了眼门外,随即一声轻叹,“那孩子说的话未必可信……”

    秋嬷嬷小声嘀咕一句,“……可也是,世子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的确靠不住。”

    直到下一秒谢老夫人赞同的神色看过来,秋嬷嬷连忙改了口。

    “……就算您不相信世子爷,总也得相信皇上吧?若陆姑娘不是无恙,皇上又怎会命钱公公欢喜朝翊王府送去那些个聘礼?”

    谢老夫人这才稍稍放下些心来,于是下一秒又望了望门外……

    看着自家老夫人如望穿秋水般的眼神,秋嬷嬷悉声劝慰,“许是陆姑娘有什么事耽搁了,老夫人不必太过忧心……”

    话音落,门外忽然有了动静。

    谢老夫人匆忙欢喜起身,下一秒兴奋便就转换成失落。

    因为来人不是阿浅,而是阿衍。

    谢衍身后有几个人抬着一口大箱子,箱子还没落地,谢老夫人质问神色就冷声问。

    “不是叫你叫阿浅来吗?阿浅呢?你如今可是愈发不把祖母的话放在心上了!”

    谢衍无辜错愕,“……祖母,我早托马匠人将话带给了阿浅,不把您的话放在心上的人分明是她……”

    谢老夫人这就有些不满了,“……还敢犟嘴?趁着阿浅不在这儿,你就说她的坏话,是当祖母不会替阿浅作主吗?”

    谢衍错愕中又加上一丝委屈,“……可这也是您先说孙子坏话,而且孙子也是实话实说啊……”

    谢老夫人气怒,一声冷哼不欲和谢衍争执下去,下一秒却又忍不住瞪他一眼。

    “阿浅可不会同你这般与我这个老婆子争执!”

    谢衍……他争执了?

    无辜的眼神疑惑望过去,秋嬷嬷和身后几个抬箱子的家仆却都是一脸认真点了点头。

    谢衍……他争执了!

    下一秒,“……祖母我错了,我叫他们将这冰抬出来,即刻就去给您找阿浅可能成?”

    “什么冰?”

    谢老夫人这才得意唇角一勾,疑惑的看过来。

    谢衍一边命人将硕大的几块冰往外抬,一边献殷勤似的口吻傲然道。

    “这几日暑热,孙儿听闻您时常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便特地命人抬了冰过来给您解热。”

    谢府所用冰块,自然都是大块极好的。

    谢老夫人这才欣慰点了点头,“好!阿衍也懂事了!”

    ……难得得祖母夸赞一句,谢衍还没来得及消受,下一秒,谢老夫人便又道。

    “正好阿浅要来,这些冰块正好可以给阿浅纳凉用。”

    话落,老夫人狐疑看向谢衍,“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阿浅回来呀?”

    谢衍一脸无辜神色,心道,祖母,他也想纳会儿凉啊……

    老夫人一眼看穿某衍心思,随手就将一直抱在掌心的冰壶丢了过去,急急摆了摆手,随即张张口,还是那句老话。

    “快去找阿浅吧……”

    谢衍一脸不情愿的接过冰壶,心道这小玩意儿不过他的冰块万分之一大,能有什么用?

    直到将其捧至掌心,一股沁凉气息即刻袭遍全身……

    所谓冰壶,是由一种特殊的常年冰寒的玉所制成,内置冰块,肌肤触之,便可纳取其中凉意。

    因制冰壶的玉十分罕见,是以冰壶亦是十分难得之物。

    谢老夫人手里的冰壶还是前些年四哥外出征战时偶然所得。

    一共有两个,一个给了萧青山,另一个便赠与了谢老夫人。

    这么多年,谢衍倒从未将其拿在手里把玩过,只不过看着它和自己抬来的硕大冰块比,属实不以为意。

    却没想到,拿到手中亲身体验才觉其中精妙,内心不由迟叹一句四哥果真是有心了。

    另外,祖母面上不表,内心分明还是极其偏爱他这个孙子的!

    “祖母真好!”

    思及此,谢衍忍不住欢呼雀跃一声,便欢喜的准备去找那个好阿浅了。

    却万万没想到,才刚转过身……这不正是阿浅?

    阳光轻照下,面前的人绝色出众,清丽可人,一颦一笑尽显端方高贵,叫人一眼看去便觉耀眼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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